温度一上来,人胃口就欠佳,吃什么都觉得嗓子眼儿堵得慌,总惦念着冰镇的,凉的那口儿。
辛梁星带白砚回家,懒得开火,捣鼓些凉菜,又调了凉皮,麻酱味道一飘开,白砚围在他跟前直念叨香。
调好菜,方桌抬到树荫下,就着堂前漶漫的灯光,沐浴晚风,用夜间的餐。
辛梁星吃饭不爱说话,白砚以前在他跟前还拘着,后来放开了,什么都想跟辛梁星说。
“听说好些厂子人事都会有变动。”他咬着盐焗花生米,嘎嘣的脆,在昏暗的夜中显出一副好牙口。辛梁星看他八卦的样儿,淡然点头。
“那你…”白砚脖子伸长了些,嘴皮子在悉悉簌簌的树叶下嗫嚅着,笨拙的问:“会被裁掉吗?”
已经是问的很直接了,辛梁星顿了顿,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想过,一开始甚至犹豫过,如果被裁掉,他下份工作做什么呢?然而他并未困扰太久,因为杞人忧天不是他的个性,相比对未来的茫然无措,踏实走好眼前的路才是他该操心的。
“不清楚。”许是夜色深深,辛梁星对白砚说这三个字的时候比对旁人说要温和得多。
白砚哦了一声,筷子搅着碗里的花生米,把花生衣搅的稀碎,糟践粮食似的,嘟囔道:“你跟蒋芸关系那么近,她没有告诉你吗?”
他说这话怪怪的,又酸,又小心眼儿。辛梁星紧跟着停下筷子,用粗糙的纸巾擦了擦嘴巴,塑料杯里冷的凉白开还温着,顺两口,汗就直往下淌。凝成珠的汗蜿蜒在后背,下坠的人发痒。
他反问说:“我跟她关系近,你又知道了?”
白砚被说的想反驳,说你俩可不就是关系近,哪两个男女同志敢像你们这样往一块儿凑的,你是不是喜欢蒋芸,你都跟她一起看庐山恋了。这些话像陀螺似的转在白砚舌头尖,差点儿就能旋出去了,可他又不敢这么跟辛梁星说。归根结底,他还是有些怵辛梁星的。
“反正……”白砚抿了抿唇,支支吾吾地,模棱两可的想赖皮,说他就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