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非叹道:“我们都被顾遇耍了。”
叶知理的身体在阵阵暖风下脆弱地舒展,如同颤栗的花蕾般,洛非用毛巾仔细替他擦拭头发、脖颈、四肢,连耳朵也没有遗漏。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行驶了半个小时,叶知理惨白的、血管密布的眼皮终于颤动了一下。
洛非惊道:“你醒了?”
叶知理艰难地从嗓子里发出声音:“嗯。”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缝,仿佛无法适应外界光线似的,又迅速闭上。
訾衍从副驾驶的包里取出一只保温杯,伸到后面:“喝点热水,小心烫到。”
洛非接过杯子,在摇晃的后座倒出一点,小心凑近叶知理唇边,喂他喝下。一连四五口下去,叶知理剧烈地咳嗽一阵,重新睁开眼睛。
洛非问:“感觉好些了吗?”
叶知理吸着鼻涕,虚弱地点点头,面孔苍白依旧。
洛非道:“你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最好赶快换下来,胳膊还能动吗?”
叶知理再次微弱地点头,在洛非的帮助下,脱掉一层又一层的厚重衣物,擦干身体,换上一旁干燥温暖的针织衣物,裹上保暖的羊毛毯。
訾衍朝后视镜中投去一瞥,问:“你们究竟怎么落得这个地步?”
洛非用纸巾替叶知理擦去鼻涕,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通,酒窖、竖井、梯子、油画、保险箱,被炸出的缺口,如瀑布般倒灌的湖水,刻着矩阵的金属圆盘,最后一排缺失的两个数字,一一道来。
訾衍越听越惊诧,嘴巴越张越大,最后几乎要失声尖叫:“竟然这么惊险!”
洛非苦笑不已:“今天差点就出不来了。”
訾衍禁不住好奇:“知理,你究竟怎么猜到正确的密码的?这也太神了。”
叶知理捧着保温杯,让热腾的蒸汽一点一点熏到口腔和鼻腔里,缓缓道:“一开始看到那个四排横列四排纵列的数字时,和洛非一样,我也以为是矩阵。从矩阵的角度考虑了许多可能性,甚至想到计算doation,浪费了不少时间。”
訾衍问:“竟然不是矩阵?”
叶知理摇摇头:“矩阵的话总觉得哪里说不通,后来联想到酒窖里那副丢勒的油画,还有书桌上的书,意识到那些数字其实不是矩阵,而是一个幻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