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傅岹然淡然而坚决。他站起来,端起高脚杯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倒悬酒杯道,“我基本不以客观世界为对象进行纯粹的写生,所以灵感对我很重要。”
“好了好了,”任可野站起来打圆场。他安抚地拍了下经理的肩,又对傅岹然道,“人家不太懂绘画,也就是随便问问,傅老师不要见怪。”
“哎呀,您不以客观对象进行写生啊?”任可野略显夸张地活跃气氛,开玩笑道,“那昨天拍出去的那个什么玫瑰什么的我看着挺写实的,该不会是赝品吧?”
提起那幅拍出高价的《玫瑰,白天鹅,美人》,傅岹然不知想起了什么。
他将高脚杯放回桌上,坐下后双腿交叠,胳膊随意地搭着扶手,“那是我年轻的时候干的蠢事,不值一提。”
或许是因为刚刚的小插曲,接下来的对话大家都谨慎了许多。
任可野大约在某些方面的确是个人才。傅岹然观察了他很久,最终确信任可野和他的同行们能力出众,同时身上又没有任何自己会赞赏的品质。
彻底庸俗且能干——傅岹然在找的,就是这样一个团队。
回去的路上仍然是李开在开车。
“今天有什么想法吗?”李开注意了傅岹然一路,叹了口气,“这么长时间了,你也不说你到底要干嘛。”
“虽说我工钱不少拿,但——”
“任可野出报告的收费标准是多少?”傅岹然打断李开,“我想请他帮我做一个游戏方面的市场调研报告,最好是能出一个完整方案。”
李开愣了愣,“应该也就比行业标准高一点吧,我去问问不是,我本来以为你会觉得他们不够艺术呢。”
傅岹然正低头刷着手机,无所谓地抿了下嘴角。
“对了,”李开已经习惯了傅岹然的距离感,又道,“就任可野那个约会对象,叫闻九天的,好像也开了个做外包的游戏公司,跟人合伙的。”
“我好奇看了眼他们的成品,竟然还挺符合你的审美的。”
做游戏的公司海了去了,傅岹然没作评价。他不知想起了什么,表情自然地爆了句粗口,“去tā • mā • de艺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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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仓库出来,闻九天沿着小巷走了几十米远,才开始思考自己到底要去哪儿。
闻九天对这个城市并不熟悉,他站在十字路口有片刻的迷茫。
闻九天今天心情不太好。
倒不是因为展览门可罗雀。整活完毕他要做的就是等待,看三个月期满后,会收获一堆怎样奇形怪状的破铜烂铁。
只是在愚白厅看见了傅岹然的画后,闻九天觉得今天诸事不宜。
闻九天在路边扫码了一辆共享单车,漫无目的地骑着闲逛了小半个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