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九天彻底醒来,已经是下午了。他昏沉沉地坐起来,感到肚子饿得有些不舒服。
手机上未接来电一行又一行,闻九天打着哈欠翻了一遍。他正打算起身去觅食,忽然在未接来电里发现了闫飘飖的名字。
闫飘飖打了三次,然后就没再打了。
闻九天想了想,还是回了过去。
“喂,”闫飘飖今晚舞团还要演出,她现在又在后台准备,周围十分嘈杂,“想起来回我电话了?”
“不好意思,我白天睡过去了。”闻九天木木地说。
“哟,昨晚没睡好啊,不会是因为傅岹然吧?”闫飘飖阴阳怪气,显然也已经听说傅岹然关注闻九天的事。
“”
“你把那个电影的事告诉傅岹然了?”闫飘飖半真半假地质问。
“没有。”闻九天有些奇怪,“怎么了。”
“那他怎么好好蹦出来关注你。”闫飘飖啧了一声,“既然不是因为我,那傅岹然可能是在别的什么人那里受了刺激。”
“电影的事你考虑好了吗?”
“还没。”闻九天就没考虑过这件事,他缺乏动力。他对闻漏月并没有喜恶,可他不喜欢被不断地提醒闻漏月的万众瞩目和天鹅之死。
尤其是在现在。
“其实,我也是想给你一个选择。”闫飘飖说,“你真的愿意一直被压在傅岹然的手心里工作生活吗?像孙悟空被压在五行山下一样。”
“这部电影不仅想参考些你母亲的舞蹈资料,而且还涉及编舞。你如果愿意去,我可以帮你推荐。”
闻九天愣了下。他霎时间有些心动,却又犹豫。
“我很久没编舞了”
“你未必要以舞蹈为职业,但多一条路总是好的——尤其是多一条不被傅岹然影响的路。你认真考虑一下。”闫飘飖说,“你才23岁,未来真的要一直这样度过吗?”
挂完闫飘飖的电话,闻九天攥着手机出了会儿神。
的确,他很久没编舞、没跳舞了,但这并不是他不想去编舞最主要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是,他怕傅岹然。
这是一个闻九天不想承认、耻于面对的念头,他光想起来就会发抖。
我怎么能因为怕傅岹然生气就放弃做某件事呢?
我应该狠狠地泼他一桶冰水。
闻九天经常跟傅岹然吵架闹事,从言语到拳脚不胜枚举;
但他彻底触怒傅岹然,只有那一次。
那是闻九天唯一一次鼓起勇气、追求自我。他主动回国跟闫飘飖学编舞,他一辈子都不想再回忆起那时的傅岹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