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的闻九天对听话二字还并不敏感。他很快就又开心了起来。
“可是,”闻九天嘻嘻笑了两下,又失落了,“我圣诞节要演出。”
傅岹然并不在意,“你不是不想去么,到时候直接走人。”
“唔”闻九天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的兔子灯,“这样不好吧。到圣诞节那会儿,大家都排练很久了,也不能就这么跑了吧”
“宝宝这么乖啊。”傅岹然似乎是觉得闻九天一本正经的样子很可爱,“那你现在就说不去呢?”
“我妈妈不会同意的。”闻九天腿不自觉绷直,连在床上躺着都习惯性保持美丽匀称的姿势。他侧过身,双手叠起枕在耳下,“唉。”
“你唉什么?”傅岹然问。
“为什么傅无闻不需要跳舞。”闻九天认真地愤愤不平,“废柴也是一种幸运。”
这本来是句颇为天真的牢骚,却没能让傅岹然忍俊不禁。他沉默了片刻,像是被勾起了什么回忆。
废柴也是一种幸运。很显然的是,傅岹然不是废柴。
“要是能有什么办法不去就好了。”闻九天还沉浸在自己的遐想里。
“你随便想个办法,”傅岹然有些心不在焉,“让自己也变成废柴。”
“你不能跳了,不就不用参加了?”
后来,闻九天回想过很多次——在他终于意识到傅岹然一直在控制自己之后。
闻九天像个神经质的人一遍遍确认煤气有没有关似的,不断地自我拷问:傅岹然那句话是不是故意的。
傅岹然会不会是在刻意引导闻九天,让闻九天自己想出那个显而易见的办法——把腿摔断。
时至今日,在被掐住脖子时,闻九天终于得到了答案。
卧室里,闻九天有些出神。他感到像被噎住了似的,却不是因为傅岹然那双手;又或者说,不是因为那双有形的手。
傅岹然眼神定定的,浅浅松开手,揉了揉闻九天被捏红的下巴,“宝宝,我不想吓唬你的。”
“我想跳舞,”闻九天抬眸,主动往前走了一步。他脸颊有些许粉色,“有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