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傅岹然之所以到今天还没倒台,都是因为你是被捧上神坛的那个,人们看你是仰望的、是有滤镜的,他们因此愿意为你买单。”孙正掏出卡放进折叠的皮本里,交给侍应生去结账,“可是一次、两次、三次总有一天,人们会不再愿意为你买单。”
“到那时傅岹然,你将如何坠落神坛?”
“不劳费心。”傅岹然轻微地笑了下,脸上宛若绽出一朵脆弱却残忍的花,从生便透着死相。他从唇缝里吐出几个字,“还有,离闻九天远一点。”
“是你像疯子一样把你和闻九天的私人恩怨拽进大众视野的。”孙正在手机上随意搜索了下,递到傅岹然面前,“要不要看看在你发表《闻九天》后的两个小时里,大家都在说什么?”
“人们不可能来骂你,于是只能去骂他。”
闻九天蹲在马路牙子边吹了一两个小时的风。直到路上的行人不那么多了,他才站了起来,拖着两条发麻的腿往家里走去。
途中,闻九天忽然想起明天是桐州展览的最后一天了。这个一波三折的行为艺术,他得去收场。
闻九天给周达非发了条微信,说自己明天有事,不能去工作室了。
周达非很快就回复了。
「可以。」
「不过,不是因为傅岹然的事儿吧?」
《闻九天》形成的影响力过于震撼,几乎是以爆炸般的速度在传播。傅岹然面对镜头时的坦然自若,又更加凸显了这幅画的神秘和引人遐想。
闻九天可以不在乎网上怎么说自己,但他不能让周达非产生误会。
闻九天:「不是。」
闻九天:「我有一个在外地的展览明天结束,我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