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九天默然看了会儿。他觉得李非凡大概是个完美主义者,对自己比对别人还狠的那一种。
片场响起一阵铃声,这是在提醒所有人应该各就各位了。随后大喇叭此起彼伏,各个部门都紧锣密鼓地开始了工作。
李非凡猛的一下回过神来,像被人从梦里拽出。他正了正色,对闻九天道,“我先走了,上工的时间到了。”
闻九天没有逼着李非凡当场给自己一个答案。他点了下头,知道这不是个立时三刻能下定的决心。
李非凡走了,闻九天坐回台阶前。他不至于心有余悸,但心脏确实咚咚跳得很有存在感。
闻九天的心里其实并没有底。从查监控、编借口,再到对李非凡循循善诱,闻九天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钢丝绳上过河,连块能摸得住的石头都没有。
这只是一件小事,不值一提的。
闻九天在心里对自己道。
在这见缝插针般珍贵的独处时间里,闻九天认真地调整了自己的呼吸。他点开手机前置摄像头,反复确认自己神色如常。
没一会儿,这里的人便多了起来。
周达非带着摄影组的人过来,远远看见闻九天,他点了下头,“早。”
闻九天也站了起来。他尽量自然地笑了一下,“早。”
在过去积累的无数教训中,闻九天印象最深的便是:不能在人前露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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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真正上心的事,傅岹然大多能记得清楚,不需要旁人提醒。
周三他醒得挺早,从休息室出来时还没到规定的上班时间,会议尚未开始。
不过,优秀的乙方们都已经到了。傅无闻带来了公司里的几个技术骨干,正跟任可野闲聊。
“闻九天状态还好吗?”傅无闻问。
“挺好的。这个比喻可能不太恰当,但他给我的感觉”任可野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口后咂了下嘴,“就像是小孩儿第一次离家去住校、第一次dú • lì生活,以惊人的速度成长了起来,简直是脱胎换骨!”
傅无闻笑了,他道,“闻九天十几岁就一个人去国外学跳舞了,算起来比我还早些。”
“那不一样。”任可野立刻摆了摆手,“一个人要dú • lì,首先要有一颗dú • lì成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