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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后,傅岹然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是在找停车位。路边不能停靠太久,他踩了一脚油门继续向前开。

过了桐美正大门后,街上的人和车逐渐少了些。但出乎意料的是,街尽头那片本该没人的地方此刻却人满为患,竟好似聚集着排起了队。

在这条由桐美师生的画作从头点缀至尾的街道上,尽头是一幅巨大的空框。排着队的学生们,正挨个儿用手去触摸那被水淋湿的石墙。

“你好,”傅岹然拿了把伞,戴上口罩后下了车。他随便抓了个路过的学生,“请问今天是有什么活动吗?”

“活动?”那个学生正在排队,时刻留意着流动的队伍,对傅岹然有几分戒心,“沈杯啊。沈灵均杯!你看,那横幅不都拉起来了。”

“那这里是在干嘛?”傅岹然指了指前面排队摸墙的学生。

“这你都不知道?”那个学生瞪大了眼睛,“这可是美术界的传统!考前摸这面墙,相当于开光。”

“开光?”傅岹然匪夷所思。

“对啊。”那个学生顺着队伍往前走了几步,一脸神往,“傅岹然老师曾经说,这面空着的墙是激励每一个后来者,能够在画坛占据自己的一席之地。”

“”

傅岹然根本不记得自己说过这话。

这面墙之所以空着,是因为它一开始是为闻愚白准备的。可闻愚白封笔了,而且拿定主意就不动摇,谁的面子都不给,它就一直空了下来。

后来闻愚白去世,没有谁敢担个“鸠占鹊巢”的名声;再后来闻愚白事发,这面墙在业内人心中就多少有几分晦气了。

傅岹然倒是不嫌晦气,但他也没几分敬意,看什么都一派无所谓的态度。他早就忘了自己胡诌过的那句以讹传讹导致开光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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