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众?”傅岹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抄袭抄得很出众吗?”
凌昆的绘画天赋在美院学生里实属平平,个人风格更是乏善可陈。他性格天真温和,具备一种毫无攻击力的包容和好奇心,虽然长得俊秀但丢进人群里眨眼就不见了——在傅岹然眼中,这是最与艺术无缘的一类人。
刘主席低下头,用汗巾擦了下额。他后背被汗湿了,显然这一趟他十分紧张。
“您应该能看出来,他很适合被包装,可塑性很强。”刘主席笑眯眯道,“您当年不也是这么出来的么,您当年的实力就真有那么一骑绝尘?”
提到这个话题,傅岹然神色冷了下来。
“我的画,都是自己画的。”
这回轮到刘主席扑哧一笑了。他把汗巾叠好塞回口袋,“傅岹然,你还是太年轻了。”
“你说你的画是自己画的。可是,在这样的比赛里”刘主席眯缝着笑眼,“谁知道呢,谁在乎呢?谁能证明,谁能说清?”
傅岹然死死盯着刘主席那张沟壑纵横的笑脸,忽然攥紧了右手。他不是想打人,而是希望自己的手边也有一个水桶。
或者颜料桶,油漆桶。
傅岹然不合时宜地走了神。他想起闻九天那场fēng • bō迭起的画展:去tā • mā • de艺术。
闻九天在直播里说过。他办这个“泼画”画展的初衷是:不是所有人的手边都有一个颜料桶。
“凌昆的那幅画,”傅岹然沉默许久后才开口。他双手抱臂,“即使单就质量来说,也不行。”
“理由我在昨天的评选会上陈述过了,东拼西凑、乱七八糟,更无半分山水画的风韵可言。”
刘主席仍旧不慌不忙地看着傅岹然。他故作姿态地叹了口气,“听说你觉得这幅画,不是凌昆自己拼出来的?”
傅岹然:“从拼接技法上看,不是凌昆具备的水平。”
“那你知道是谁拼的吗。”刘主席说。
傅岹然怔了下。他之前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
那幅画不是凌昆能拼出来的,但能拼出那幅画的人并不十分稀少——至少没有稀少到能被傅岹然专门记在心上的程度。
会是谁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