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九天用手背轻摸了下自己的颈子,这里曾经被傅岹然涂满了颜料。他当时也是红着眼万分抗拒,可傅岹然半点也没怜惜他的“勉为其难”。
“刚刚”趁着堵车,傅无闻看了闻九天一眼,留意着他的神情,“你跟傅岹然聊得怎么样?”
“他没欺负你吧?”
闻九天十根指头绞在一起。他垂下了眸,紧着的眉心旁两眼有些疑惑。
在闻九天的印象里,傅岹然对自己唯一的要求就是服从,强制性的服从、没有商量余地的服从、不考虑个人感受的服从。
从小到大,傅岹然逼着闻九天做过许多他不愿意的事,每一次闻九天都是“勉为其难”。
而在今天之前,傅岹然从没有对这种“勉为其难”表达过什么不满。他甚至会引以为豪,认为这是自己影响力的象征。
闻九天思前想后,察觉了一个变量,“你跟傅岹然有没有什么过节?”
“过节?”傅无闻被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撇了撇嘴,“我跟傅岹然连交集都很少。换句话说,傅岹然眼睛里基本上就看不见我,哪来的过节。”
“就算有,那也是因为你。因为我是你哥哥,所以傅岹然看我不爽。”
“因为我?”闻九天一手托着下巴,搭在车窗内缘。他还是对这个逻辑百思不得其解,“可是我从来都没有因为你是傅岹然的弟弟而看你不爽啊。”
“那哪能一样。”傅无闻轻踩油门,向前滑行,“上次你自己还说呢,你以前能被傅岹然洗脑是因为孤立无援。要是你跟我关系好,那傅岹然还怎么继续给你洗脑。”
闻九天听得愣愣的,眼睛不自觉睁大了些许。他像是开启了一个新的醍醐灌顶加载项,进度条磕磕绊绊地往前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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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横店后,闻九天恢复了忙碌却平静的工作生活。
对他来说,这里的日子过得飞快。
他辗转于编舞、美术和后勤等各个部门,从一开始格格不入的“小闻老师”逐渐变成了大家都愿意喊来帮忙的“小闻”。
“小闻”是个沉默寡言的孩子,他不太喜欢跟人说话,但是办事还不错。人们如此评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