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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傅岹然是被热醒的。他睁开眼,发现自己的右半边身体都被闻九天趴着压住。
闻九天的小脸红扑扑的,看起来情况不对。
傅岹然皱着眉,用手背触了下闻九天的额头,被烫得缩了回来。
闻九天又一次发烧了。
因为昨天那一场大雨。
傅岹然从床上爬起来,正准备送闻九天去医院,门外忽然有人敲门。他不耐烦地打开,发现是李开和何同光。
“那什么,林序他还是不敢来见你。”李开一见傅岹然就道,“要不让他先回上海处理工作室”
“闻九天发烧了。”傅岹然言简意赅道,“我得送他去医院。”
“发烧了?”何同光问,“严重吗。”
“我这里没有体温计,但他现在烧得神智不清睁不开眼。”傅岹然语速比平时快,声音低且平,“今天所有的安排,都得往后推。”
傅岹然返回屋里抱闻九天出来,何同光和李开站在门口。李开面露担忧,甚至有几分惊惧。
“发烧发烧应该不会烧出什么大问题吧。”李开说。
“听说昨天拦着闻九天不让进的是林序。万一傅岹然要处理林序,你最好明哲保身。”何同光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走进了屋里。
卧室里,傅岹然已经是12小时内第三次要抱起闻九天。他的右臂比上一次更加吃力,因为右手的五根指头已经几乎难以用力了。
“呃,”何同光站在一旁,犹豫片刻后道,“我帮你吧。从这里到车库,还有些距离。”
“不用。”傅岹然看都不看何同光一眼。他额头青筋暴露、涨得紫红,冒出细汗,那张硬挺英俊的脸在坚韧中流露出一丝压抑的脆弱。
何同光没再说什么。他转身走到门口,让李开先下去把车开到门口。
“今早的会我跟他们说了,暂时延期。”去医院的路上,何同光道,“毕竟,你不去的话,这会也开不起来。”
“嗯。”傅岹然用从前台借来的体温计给闻九天量了xia • ti温,392度。
本届沈杯在一波三折的血雨腥风中终于哼哧哼哧地落幕了,但要做的事尚未结束。桐州打算拟定专门的培养计划,对有潜力的优胜者逐一“栽培”。
虽然这种“栽培”仍旧是高度商业意义的,但就人员挑选上,这是最公平的一届沈杯。由于石若磊的丑闻,何同光等人在评选过程中不敢再整出什么大的幺蛾子。最终选出的几位优胜者确实是本届山水画水平较为突出的年轻人,只是以傅岹然的眼光来看,他们仍有待进步。
凌昆只获得了一个与自己水平相当的名次。不过早期的曝光和他的性格,让他依旧成为了本届人气最高的选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石若磊和何同光的眼光是正确的。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凌昆本人急流勇退,放弃了被捧到台前的机会。他甚至缺席了沈杯的闭幕式,说自己要准备期末考试。
尽管如此,这一年的沈杯依旧是成功的。因为他们终于搭上了傅岹然的这班车。
傅岹然声名显赫,他出身的闻氏画廊又有着丰富的画家运作经验;桐州画坛不喜欢傅岹然,但所有人都对未来充满希望,他们认为傅岹然带领下的桐州画坛一定会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