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里没有半个快乐的正常人,傅无闻生怕自己被注意到。
他与大家保持距离、以一种刻意的钝感面对一切。他看不见傅岹然的痛苦、闻九天的孤独;他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缩在不惹人注目的地方,偷得浮生半日闲。
这种虚假而支离破碎的平静被心惊胆战地维系了很多年。
直到外公事发、母亲离世、画廊破产,那些曾经逃避过的现实终会以一种更加激烈而残忍的形象从天而降。
傅无闻给闻九天披了件衣服,自己在另一边坐下。病房里一时只剩下了他们三人,恍惚间他们就像这个世界上最普通的一家兄弟。
如果小的时候,他们就能这样相处。那么如今,故事是否会是另一个模样呢?
傅岹然是在夜里醒来的。他的麻药劲儿过去了,右手宛若被千万只嘴啃噬般,密密麻麻地疼着。
傅无闻睡得并不深,一听见动静就醒了。
“你们怎么都在这儿。”傅岹然瞥了眼床边闻九天沉睡的侧颜,问傅无闻。
“按理说,闻九天不该在这儿的。”傅无闻叹了口气,“他水都没吊完就过来了,我总不能让你们两个病号互相照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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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室的事,李开会先管着。”傅无闻说,“任可野也会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