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行危撇嘴,“爷爷刚从美国回来,还在倒时差呢,现在正是精神好的时候。而且,我不想再拖了,今晚趁着大家都在,就把事情说清楚。”
一直没说话的路父突然怒起,走到路行危面前重重甩了他一巴掌,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客厅里回荡,蒋舟同和路母同时一震,却坐在原地不敢动弹,只能紧张地看着两人。
路行危被打得偏开了头,这段时间没顾得上打理头发,额前碎发长得挡住眼帘,看不清情绪,脸颊上逐渐浮现一些红痕,看得让人揪心。
路行危咬进牙关,默不作声地将头扭回来,抓着蒋舟同的手,仿佛能够汲取一些勇气。
“别打脸,一会儿爷爷看见就糟了。”路行危沉声说。
从小到大,路行危从来没让他们省心过,无论惹出什么祸,他们两口子从来没舍得跟路行危动手,有时候看他和老师学拳击,被揍了几拳都心疼得吃不下饭。
这会儿看着路行危脸上的痕迹,路母瞬间红了眼睛,吸了口气,低下头不说话。
路父被他的话气得不轻,转身从沙发缝隙里抽出一根细条子,对着他的肩膀狠狠抽了两下。
“我把你养大,是让你因为一个男人要死要活跟我作对的?”
路行危被抽得哆嗦一下,蒋舟同抓住他的手,那两下好像抽在他心上似的。可是在这里,他是个局内人,没办法光冕堂皇地帮路行危说话。
路行危察觉到他的不安,扭过头看着他,笑了笑,说:“没事,不疼。”
路父顿时怒目圆睁,“不疼?你以为你的皮肉是木头做的?”
“路行危,你行啊,这种时候还有功夫管别人?你给我跪下!”
蒋舟同紧张地拉住他,路行危抿起唇线,松开他的手,起身跪了下去。
蒋舟同眼睛有些红,他咬牙,在路行危身边跪了下来。他们父子之间没有蒋舟同说话的份儿,但是他不能让路行危一个人承受。
“起来,地上凉。”路行危拧眉看了他一眼,拽着他的手臂想把他提起来。
“让他跪!凭什么我儿子能跪他不能跪?”路父拿细条子指着蒋舟同,“要跪你就跪好,别起来。”
蒋舟同把路行危的手按下去,挺直上身,说:“叔叔,我跪在这里不是因为我觉得自己错了。”
他已经尝试让路行危回到原位上,除此之外,他不觉得喜欢一个人是错。
闻言,路行危跟着说:“我也是,我不觉得自己有错。”
“啪!”话音刚落,路父一条子就甩了下来。
蒋舟同一脸无语地看向路行危,这人长不长脑子?
“你没错?你敢说你自己没错?”路父气得脸红脖子粗,细条子在路行危背上挥了好几下。
蒋舟同无奈地叹了声气,他说自己没错,是因为他没有愧对路父路母,路行危这么说纯粹是找打啊,更何况他父亲正在气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