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黄蜂也没有久留的意思,交代完事情就立刻开车离开废弃的旧工厂。
在一阵渐行渐远的汽车呜呜发动机声中,一场肮脏的交易就这样悄无声息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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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川跟梁天没有去警局,两人继续开车往下个事发地出发。
这次是前往那名叫朱梓熹的五岁女孩住处。
根据李队长提供的地址,朱梓熹住的地方也离江城市不远,大概只有几十公里,在市区外一个人烟稀少的小地方。
“朱梓熹家里条件不是太好,家里不止她一个孩子,上面还有三个差不多大的哥哥。李队长说,当时他们让家属来认领,她父母是拒绝过来的,好像觉得很晦气,特别不情愿过来。”梁天边开车边跟黎川复述,“但尸体不可能不来认领,所以李队长带着黄法医多次走访朱梓熹的家人,做了很长一段时间工作,才终于让她妈妈过来。”
黎川抓重点,“重男轻女?”
梁天摇头,“不清楚,李队长说根据他的走访邻里邻居的情况来看,似乎不太像。邻居都说,因为只有朱梓熹这么一个女儿,家里人特别宠她,虽然是留守儿童,但她父母一回家就会带她出去买零食,逛街等等,过年的时候,还会给朱梓熹买很贵很漂亮的衣服。这么看的话,应该不存在重男轻女这么一说。黎法医你说,会不会是她父母不愿意相信自己女儿出事,所以才拒绝过来认领尸体?”
虽然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法医dna鉴定已经出来,就算否认这个既定的事实,结果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况且,真正爱孩子的父母,是不会忍心看着自己孩子一直冻在停尸间,更多是希望孩子能早日火化解脱,好入轮回。
梁天这句话明显不适合放在朱梓熹父母身上。
黎川掷地有声道:“我觉得,她父母没有这种可能。证据有两点,其一,按照你所说的,根据李队长走访邻居情况的反映,朱梓熹既然是家里唯一的女儿,她父母又特别宠她,那知道她死亡的第一时间,先不说确不确定躺在停尸间的孩子是他们女儿,就说身为亲生父母,听到民警跟自己说这种话,第一反应应该是焦急,然后情绪激动,转而会主动要求民警带自己过去认领。而不是在民警多次思想工作下,还是拒绝前往。”
“其次是第二点,李队长说朱梓熹是前一个星期死亡的,这个星期她父母才过来认领,那也就是说,有段时间朱梓熹是消失不见的。在朱梓熹消失不见的这段时间,她父母那么爱她,难道发现孩子不见了这么多天,都一点儿也不着急么?”
这么一说,梁天像打通了任督二脉,瞬间恍然大悟,“对啊!如果朱梓熹父母否认她已经死亡,可朱梓熹却消失不见了,那她家里人应该会跑去民警那里报警,到处贴告示去找,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还无动于衷!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下了高速,两人把车开进地方去。
在下车的空隙,梁天问:“我们要不要,先去朱梓熹家看看?”
黎川摇了摇头,“直接去她溺水的水库。我们是来了解她死亡情况,不是来见家属。”
按照目前的情况,家属即便有什么难言之隐,也绝对不会配合他们,更不可能把事情真相对他们全然脱出,很可能还会因为他们的介入而跑去局里投诉。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黎川还没蠢到那种程度。他是不太喜欢秦澈,却也不至于背地里给秦澈搞事情。
水库的位置有点远,中途的路又比较窄,汽车无法开进去,两人只能下车慢慢去找。
走了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听到哗啦啦的水声,再往前走一段小路,一个小型水库就出现在前面。
估计是出了朱梓熹这一桩小孩人命,水库被管理员用围栏围了起来,旁边位置还竖起好几块大大显眼的警示牌,并配备人员二十四小时在水库周围巡逻。
看到梁天跟黎川靠近,巡逻人员跟着走过来,“两位是什么人?警示牌已经写的很清楚了,闲杂人员勿入!”
梁天从口袋掏出刑警证递过去,“我们是来调查前一个星期前,在你们这里出事的那个五岁小女孩的事,她叫朱梓熹。”
巡逻人员一下子就想起来,确认刑警证是真的后,给梁天还了回去,“你说那个小女孩儿啊,真是可惜了,才五岁,就这样没了,唉——”
梁天没时间跟他寒暄,直奔主题,“朱梓熹溺水多久被人发现的?”
巡逻人员仔细回想下,回答道:“应该是三天后吧,尸体浮起来之后才被人发现的。那些人经常来这边钓鱼,我们劝又劝不动,赶又赶不走,结果鱼没钓上来,就看到那个小女孩的尸体浮上来。他们吓得当场就跑了,连钓鱼竿都不要,后来是这附近的居民报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