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个案子这么感性的么?
按理来说,作为法医,见过的死人比谁都多,应该不至于如此才对。
黎川猛然从幻觉中清醒,用手挥了挥,又恢复平时的样子,“没事,只是想起一些往事,我们继续吧。”
确认黎川精神真的没什么大问题,梁天松了口气,道:“水库的水这么清澈,平时肯定也有人过来这边游野泳,那三天真有什么尸体,不会没有人看见。我怎么有种感觉,朱梓熹的尸体时是被人故意抛在这边的。”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黎川否认了这个想法,“那个孩子身上并没有其他水域浮游生物留下的痕迹,比如,海藻,水草,脸部被分食成这样,不会一点东西都没留在上面。不过,我还是想解剖一次尸体,那比什么都有说服力。”
梁天也赞同这一点,“这个我来办!现在所有证据都表明那两个孩子是非意外死亡,如果他们父母强烈反对解剖的话,那铁定就是心里有鬼!”
在水库转悠了一圈,两人决定去警局对两孩子进行医学解剖。
路上梁天事先跟李队长通气,将自己和黎川今天调查到的情况全部汇报一遍,李队长得到充分确定的结果后,毫不迟疑打电话向上级申请。
毕竟这件事是市局刑侦队发现了疑点,并且还有充足的证据证据是他杀,民警的上级领导再怎么不同意,也还是要给秦澈这尊大佛一点面子,便也同意了黎川的请求。
但好巧不巧,就在黎川去警局准备解剖的路上,朱梓熹的父亲跟奶奶率先比两人早一步赶到警局。
并以家属的名义强烈要求李队长对自己的孩子进行火化。
梁天跟黎川到的时候,两人正在无理取闹扯着其他民警的衣服骂脏话,年迈的奶奶甚至躺到地板上撒泼打滚,整个警局上下,被吵得鸡犬不宁。
“你们警察什么意思,我女儿被冻在停尸间这么长时间,为什么还不送她去火化?!”朱梓熹的父亲似乎很是愤懑,抓着民警人员一直想动手,“我告诉你们,我是他亲爸爸,我同意送她去火化,那也是我们自己的事,你们这群当警察,是不是想让我女儿永世不得超生?!”
朱梓熹的奶奶有一下没一下拍打着地面,边哭喊道:“我可怜的孙女啊,你怎么就这样走了,都是奶奶不好,放着你一个人去水边,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走了。我的好孙女,你死的好惨啊,这些天杀的警察却还不让你走,都是奶奶跟你爸爸没用呜呜呜——”
李队长上前跟两人解释:“我们做警察的,当然希望尽快破案,让死者入土为安,但现在所有证据都表明,你们孩子并非是意外死亡,而是被有心人狠心杀害的。我想,你们也不想自己的孩子含恨而终,对吧。”
这句话一出,朱梓熹的爸爸像是被什么东西给蛰了,闹得更加厉害,“你什么意思?我女儿是被人杀害的?放你们的狗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警察在想什么,你分明就是故意把我女儿的尸体扣押下来,然后大搞文章,好让你们这些整天屁事都没干就能拿工资的人升官发财。我告诉你,我女儿死的已经够可怜了,你这些警察要是还有点良心的话,就赶紧把我女儿送去殡仪馆,我好让她入土为安。否则的话,我,我就跟你们这些狗屁警察拼了!”
李队长依旧在坚持,“请你先冷静一点,听我把话说完。是这样的,我们同志跟法医已经有证据证明,你的女儿确实是非意外死亡,而是被他人残忍杀害的。我们警察讲究的证据,如果没有十足的证据,我们是绝对绝对不可能欺骗你们,或者可以这么说,我用我的人格,用我这个队长的职位担保,如果我是为了升官发财这么做,我不得好死,立马辞职走人,接受你们的审判!”
“我也是当父亲的人,你们的心情我完全能理解,但是,孩子她是无辜的,就算是要入土为安,也要把事情查的明明白白,她也才能够安心的走,是不是?”
但朱梓熹的父亲明显并不在意这些,等李队长说完这段长话,便毫无征兆挥起自己的拳头,在李队长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重重砸了过去。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拳头即将砸到李队长鼻梁的瞬间,朱梓熹父亲的手被牢牢抓在半空,动弹不得。
转头看,黎川正死死盯着他。
李队长登时松了口气,“黎法医,你们回来了。”
朱梓熹听到“法医”这两个字,瞬间挣扎起来。但因为力气太小,没能挣脱黎川的禁锢,两眼一转,干脆直接当场泼脏水,“好啊,你们警察现在可真行,光天化日之下殴打老百姓,可真是人民的好警察!有本事你们今天就在这儿办了老子,否则老子回去,就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警察都是什么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