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气爽,万里无云。
今年空气质量逐渐好转起来,不像前两年似的,只要快入冬,街上的行人都不约而同便戴上了口罩。
接到报案时,徐子轩正端坐在办公桌前翻看一桩二十三年前的旧案卷宗,听到门外熟悉的脚步声,想了想还是将手里已经合起来一半的资料又展开来。
醇厚香浓的黑咖啡味在办公室门被推开的瞬间随之飘散。
敢不敲门就进市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办公室的,整个支队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刚让春来家送了咖啡过来就接到案子,老陆已经和小明、小墨他们先过去了,你喝一口咱们再走?”虽然还是惯常懒洋洋的声音,刑侦支队直属大队大队长安灏禹却从人手里轻而易举地抽走卷宗,把咖啡杯塞了过去:“不是说好明晚值班时一起看的吗?”
“随便翻翻。”徐子轩喝了一口,偏烫,对于他来说却刚刚好。
他胃不好,一过10月就不能再吃常温的东西了,虽说医生强烈要求他把咖啡戒了,可刑警这行通宵熬夜是常事,两害相权取其轻,比起烟还是咖啡更合适。更何况,“春来家”小周手冲咖啡的味道确实很不错,为了照顾自己的胃安灏禹还专程让小周加了脱脂奶。
听他说的随意,安灏禹也没在意,他双手撑着办公桌,眼睛盯着眼前这张端正俊朗的脸,到现在也想不通这细皮嫩肉的人是怎么一直保持着省刑警学院各项记录的,自己拼死拼活却只能望尘莫及,幸好有搏击、射击两项勉强持平才能挽回些许颜面。
“对了,前两天你忘在春来家的帽子小周刚才送咖啡过来的时候一起带过来了,我给你放更衣室了。”见他又喝几大口,安灏禹连忙夺过来杯子盖好杯盖:“别喝多了。”
徐子轩冒出一声模糊的鼻音示意帽子的事情自己知道了,眼睛却盯着咖啡杯,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讨价还价:“再一口。”
“作为明年最有希望晋升为全省最年轻的刑侦支队支队长的徐子轩同志,”安灏禹坚决摇头:“你应该明白什么事情都要适可而止,哪怕咖啡也一样。”
“我拜托你,能不能别成天把这些没影儿的事挂嘴边上?就算真能升一级,全系统也都知道那是因为我上面有人。”
安灏禹差点没笑出声来,不禁摸了摸鼻子,越发没想通徐子轩这个看起来温温和和、正正经经的人,是怎么做到说浑话而自不觉的?正想打趣这个上面有人到底指谁,就见对方已经站起身来:“什么案子?老陆去了不说,你还要把我也喊过去?”
“听说把目击者吓傻了已经。”
案发地点位于云中市九塬区泗蒙镇一家废弃的小型屠宰场内,离主城区有近三十公里。
由于发生了命案,屠宰场周围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围观的村民们里三层外三层交头接耳着,镇派出所民警正在维持秩序,支队技术科的同志们也已在忙前忙后,肖明和其中两名技术警员边收集沾了血的鞋印边做着笔录收集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