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你还挺牙尖嘴利的。”
张均没理会安灏禹的嘲讽,一本正经道:“不然,你们就只能放了我。我想,你们应该查过监控吧,黄辉和赵立彬案发的时候,我都在家里。我只要一出门,就必定会被监控拍到,那里是个死角,你们是知道的。”
“监控可没拍到宋超失踪时你的行踪。”
“说不定,他正躲在哪里快活,谁知道呢。你们只能拘留我四十八小时。”
张小墨冷笑道:“等你走出支队大门,还可以把你又拘回来。”
听他这么说,张均到是显得一点也不在乎:“现在是法制社会。再说了,这种方法,你们又能重复用多少次?”
刑侦支队会议室。
张小墨气呼呼把审讯资料往桌子上一拍:“我看,就是张均他干的!徐队、安队,你们也看到了,他刚刚在审讯室有多嚣张!明明只看了一眼案发现场的照片,就说是什么报应,摆明了知道那是谁的尸体!还说什么家外面的监控视频,简直就是”
“你小子不好好反省,还好意思在这儿咋呼!?”没等他说完,安灏禹拿着卷宗袋啪的就拍了下他脑袋:“你那一拳砸下去,自己去关禁闭不打紧,连带着老徐也要做检讨,老徐要是因为这个事当不了支队长我唯你是问!”
“我徐队,我就是”张小墨本来还是垂着脑袋委屈巴巴准备诚恳认错的样子,可目光刚落到对方不经意撸起又瞬间放下的衬衫袖子上,忽然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徐队你?你受伤了?”说话间,他忽然上前一步,一把抓起那只小臂向上掀起袖子,只见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赫然出现在了众人眼前,张小墨顿时脸都吓白了,张开嘴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夏雪连忙别过脸去不敢看,安灏禹则死死盯着这道又长又深甚至边缘还泛着惨白的皮肉向外翻卷着的伤口,想上前却如同被钉在了原地,想看他的眼睛却抬不起头,想去质问更是半个音节都发不出来,只觉整个人被雷击中一样,幸好身旁老陆眼疾手快赶紧扶住。
老陆脸上挂着震惊和恐惧,开口问话的声音也有些发颤:“小徐,你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夏雪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卷绷带,没等徐子轩开口解释,安灏禹已然站直了身子,他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神,压制住心头盘旋的怒气,一面伸手将张小墨拉开一面骂道:“错了就错了,还批评不得你了?不仅冲动,还一点儿都不动脑筋,你说,你是不是还专门培训视频侦查?!张均家外的监控如果把我们骗了,那也是你业务不精、能力不足!趁早给我滚回派出所去,别砸了咱们支队的金字招牌!还有你,夏雪,你选择留在支队是为了当医务员的?哪儿变出来的什么绷带,一道伤口死的了人吗?成天只知道正事不干!”
安灏禹所说的“金字招牌”,是五年前一起公安部挂牌的打击黑恶势力的案子中,徐子轩利用痕迹侦查技术第一时间将犯罪嫌疑人一网打破,避免了本就严峻的事态失控,支队因此荣获全国刑事技术工作先进集体。两年前,全队破获一起跨省恶性shā • rén案件,又拿了“全国一级刑侦支队”称号,是全省系统内唯一且两次获得国家级荣誉的队伍,说是“金字招牌”其实一点也不为过。也正因为如此,虽然云中市刑侦支队的警力不够,但各种警用设备却是除了省厅和省会平州市公安局之外最好的。
见他扯开眼前这个尴尬的话题转而继续批评张小墨更连带着把平日里跑前跑后的夏雪也说了一通,徐子轩虽然知道这火从何而来也的确有些心虚,但也不能这样由着他胡闹:“够了!夏雪自从来了队里,一直都是一个人干了好几个人的事情,全队上下谁不知道,就只有你看不见!都把注意力都给我集中到案子上来!”
老陆既对徐子轩的这道伤口很是疑惑,也心疼自己的徒弟和无辜被牵连的夏雪,但张小墨在审讯室不仅差点犯了大错,还一句话惹得两位队长起了争执,赶紧打圆场:“徐队,其实安队说的对。监控是骗不了人的。我始终认为,张均不是杀死黄辉和赵立彬的凶手。”
“不仅是监控的问题,还有张均看到黄辉、赵立彬尸体照片时的反应,那种惊讶不是装的。”徐子轩不咸不淡的瞥了眼旁边几乎气到昏厥连拿着烟的手都在止不住发抖的人,也没时间盘算接下来自己接下来该怎么过这个坎儿,一边自然而然的放下袖子,一边顺着老陆的分析继续道:“我认为,他是没想到那两个人会死成这个样子。”
夏雪默默将绷带放在离徐子轩最近的办公桌上,她其实压根儿没听进去安灏禹说的那些话,只是将这段时间以来心里的重重担忧小心翼翼的藏好,接着道:“但是,并不代表和他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