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墅抢劫shā • rén案的凶手公审后不久就执行了死刑,徐子轩是一定会去问个清楚他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果这个猜测方向正确,那么女同学的爸爸一定知道什么。
第二天,他和安灏禹立即联系到了在安塬区工作的女同学,可她爸爸在她读大学时就已病逝,女同学更是记不清那时的事情了,只说自己从来都没有看到过什么游戏机。
多年来好容易发现一丁点儿线索就这样断了,徐子轩不甘心,就算是这线索只是根浮草他也不愿轻易放弃。
从此,他便如同魔幛了一般,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想虽然看似漫诞不稽,但却是最合理的。于是,他不再执着那些“类似案件”,而是重点在档案中调查周边市县有没有因为在意外、事故或是案件中失去亲人的孩子。
然而,档案中不仅没有查到可以印证他想法的事件,而且他发现以云中市为中心,周边有十几个市县的公安局在近十年间都不同程度的遭遇过档案丢失、失火、虫蛀、洪水等事件,直接导致了后来电子化普及,这些早就丢失了的档案资料压根儿就没有录入案件系统的结果。
这个发现却徐子轩意识到事情没有决没有自己想的那样简单,于是调查的更加谨慎。他甚至想了个办法,结合队里经常开展的送法下基层活动,专门找那些留守老人询问。
通过这几年最原始的走访方式,徐子轩和安灏禹眼前的迷雾却越来越浓。他们发现,光云中本市,就有差不多十个孩子因为不同事件要么寄养在亲戚家,要么被送去当地孤儿院,要么流落街头不知去向,而这些孩子最后都和自己曾短暂呆过的那个名叫“天使”的福利院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
如果说这一年来他仍然停留在猜测阶段,那么在这次的案子里,无论是失而复得的玩具、环城路屋外自己的名字,还是自己的头发出现在鸭舌帽中,亦或是那条问候自己的短信,无一不说明,当年凶手确实费尽心机留下了自己的性命,但为的绝不只是让自己一辈子生活在阴影里。
直到听说天使福利院意外失火的消息,谢展才真正意识到徐子轩有多厉害。
尚未踏进刑警学院大门,他就听说了徐子轩的种种传言:命舛数奇的幼时经历、令人艳羡的官二代身份、貌比潘安的模样、出类拔萃的成绩即使后来远去大洋彼岸进修,同样卓尔不群却一向自视甚高的他也一直密切关注着这个偏居一隅的人。
在这之前,谢展内心并不认为徐子轩会有多出色,想来不过是各种光环加持后大家口口相传夸大其词罢了。
所以一见面,他就想先借陈长峰被杀的案子,再抛出自己短时间内查到的线索笑话对方多年来还在原地踏步。
但现在看来,徐子轩不仅查到的东西很有可能远比自己想象还多,而且还在自己话没说完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自己可能会犯的致命错误!
更让谢展无地自容是,这致命的错误他还真就犯了。
两人之间的巨大差距,让他感觉自己根本就没有真正认识过徐子轩
谢展的双眸渐渐黯淡下来,似乎还没想明白自己怎会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一层,以至于竟问了个更加愚蠢的问题:“是怎,怎么失的火?”
“小朋友不知轻重玩火导致。”见他羞愧的满脸通红,一副着急到结结巴巴的样子,徐子轩强忍着想把文件夹砸他身上的冲动,咬着后槽牙问道:“你是怎么查到天使福利院的?”
“我我夏天的时候,偶然听说了一个案子”
不敢与那双冷到结冰的眼睛对视,谢展垂着脑袋,绞尽脑汁组织着语言:“隔壁市搞开发区建设,我一个朋友就负责这个项目,吃饭时说起那一片三十四年前发生过一起灭门案,一家人死于非命,只有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幸免于难。我跑去当地警局问,案子虽然一直没破,但二十一年前因为遭遇洪水,所有档案全部被毁,什么也查不到了。当时经办这个案子的警官也在洪水中遇难,其他人对此只是一知半解。我查了很久,才辗转知道这孩子原来是寄养在叔叔家里,因为被婶婶苛待,3岁时叔叔把他送去了镇上的孤儿院,但后来就一直下落不明了直到前不久我才发现,这家孤儿院就是云中市天使福利院的前身”
“你因此联想到了同样幸免于难、同样被送去过天使福利院的我。不难查到当时我去过女同学家,于是你找到了她。她告诉你,我三年前就问过了类似的问题。但是,由于她父亲早就去世了,你认为我根本不知道这些孩子都和天使福利院有关,所以没有继续追查下去。同时,你也怕打草惊蛇,于是偷偷摸摸跑去那里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