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浴室出来时徐子轩已经简单处理一下伤口,沈茹也已经给苗苗洗完了澡,换上了刚刚买的新睡袍,正坐在床边吹头发。他走过去挨着她坐下,摸了摸她微微发烫的脸颊,轻声道:“乖乖和沈奶奶在家好吗,轩哥哥要去上班了。等会儿你小雪姐姐会过来一趟。”
见她埋着头不说话,沈茹盯着儿子的手脸上闪过心疼的神色却没有说什么,只摇摇头示意他先去上班,谁料他刚一起身,苗苗便抬起头,问道:“轩哥哥,你是要去抓害我爸爸妈妈的凶手吗?”
徐子轩在她面前蹲下,缓缓拉过她的手将两人的小指勾在一起,低声道:“轩哥哥向你保证,一定会亲手抓到凶手。”
“嗯。”苗苗重重的应了一声,又重重的点了几下脑袋,”轩哥哥,那你“
说着,她伸出食指小心翼翼碰了碰他手上的纱布:“和安哥哥、小明哥哥、小墨哥哥、谢哥哥、媛媛姐姐还有小雪姐姐,你们都一定要小心。”
刑侦支队会议室。
陆续从案发现场回到支队的警员们狼吞虎咽吃着沈茹下午在家分装好的饭菜,再喝一口徐子轩在回单位的路上买的热饮、果汁、咖啡这些,顿时觉得一下午的疲惫都消散了大半。
只有方媛冷着脸什么也没吃直接进了法医室,直到赵局让谢展去告诉她张小墨回来了准备开会,这才又冷着脸出来。
大家刚刚坐下,徐子轩便站起来先朝赵伟华鞠了一躬,又给众人鞠了一躬,正色道:“对不起,我在这里向党组、向赵局、向大家做深刻检讨。由于我个人的冲动和鲁莽,不仅违反了工作条例,还给现场取证工作造成了干扰,下来我会专门党组递交检讨书并坚决服从党组做出的决定。”
“行了行了。”赵伟华挥了挥手:“我听现场的兄弟们说,确实是增加了不少取证的时间,下次,不!杀害警察是对法律的公然挑衅,这种令人发指的事情决不允许出现第二次!”
提到老陆夫妻的被害,大家无不痛心疾首、悲愤填膺。
尤其是张小墨,到现在没说过一句话,他亲手将师傅、师娘装入尸袋,跪在地上一寸一寸地毯式的查看现场痕迹,绝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大冬天的汗都浸湿了衣服。
“方媛,你先来说说尸”赵伟华顿了顿,即使从警以来早已见惯了生离死别,他依旧不能接受曾经活蹦乱跳的同事如今变成冰冷尸体这样一个结果:“老陆夫妇的情况。”
方媛闻声站了起来,打开投影仪,雪白的墙面屏幕上随即出现了老陆、苗慧的尸体照片,除了徐子轩、张小墨以外都条件反射的闭了几秒眼睛才慢慢睁开。
她一向感性,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在屏幕上看到自己一起工作的同事,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在解剖台上划开朝夕相处的同事,她连忙深吸口气,赶紧收起自己的情绪,冷静的开始介绍初步尸检的情况。
“现场共发现一男一女两具尸体,均呈仰卧状,根据肛温测试结果,死亡时间均为10号上午11点30分左右,死因均为失血过量,没有出现遭到殴打过的痕迹。”说着,方媛切换了下一张照片:“大家可以看到,女性受害者有5道伤口、男性受害者6道,其中两名死者均腹部有一处三寸伤口,双手手腕、双脚腕的动脉被割开,推测刺入腹部和割开腕动脉的凶器为同一把宽3厘米、厚1厘米且长度超过20厘米的双刃匀厚匕首。”
屏幕上两处腹部的伤口被放大定格,只听方媛接着汇报道:“男性受害者的第6道伤口在手掌内,是防御性伤,推测是本能用手阻止凶器或抢夺凶器是造成的伤害,另外男性受害者口鼻处呈现扼痕,推测被凶手捂住了口鼻不能呼喊求救;女性受害者则衣服整齐,没有反抗痕迹。”
“现场血量非常大,根据正常人血量相当于体重8的这个比例,我们进行了对比和测算,推测两名死者体内血液已经基本流尽。他们腹部被刺入后尚未死亡,是在被割开手脚腕动脉后很快陷入昏迷,然后大约十分钟左右死亡。因为还没做尸体解剖,胃容物、心血、尿液等也尚未进行检测,尚不知毒物反应情况。暂时就是这些了。”
“现场勘查的情况,肖明,你来说。”
“是。”肖明起身坐到电脑前,打开了现场勘查的照片:“门锁、屋内所有窗户都没有被撬、被破坏的痕迹,推测是老陆或苗姐为凶手开的。”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均倒吸了一口冷气,不仅面面相觑,这说明有熟人作案的可能性。
“小区单元门禁处有一个监控,电梯间有监控,但楼梯间没有,但从物业拷回来的监控正在排查,是否有拍到凶手尚不得而知。”肖明又接着点开了下一组照片:“入口鞋柜底下发现了一粒黑色纽扣,经过对比,与老陆外套上的纽扣为同一款,且下数第二颗纽扣遗失。厨房的燃气灶上有一锅炒菜,但燃气开关呈关闭状态、抽油烟机一直开着,运行的声音很大,厨房地面上有零星血迹、明显拖拽和血液延续滴落的痕迹。玄关、客厅内的血液清理后,未发现其他痕迹。现场、电梯间、楼梯间虽采集了许多指纹,但刚刚开始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