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任何事情都需要付出代价。那七个人为他们所做的事付出了代价,我也为我所做的事付出了代价。这世界终究是公平的。”
“那孩子到底是不是”
“他已经死了。”张文佳冷冷打断他,微微抬起的眼眸里是浓浓想念:“你亲口告诉我的。”
“是。我亲手把他送给了别人,我亲眼看他躺在了太平间,我亲口告诉你他已经不在了”
中年男人用力闭上眼睛,仿佛不想去回忆那些深刻在脑海中长达三十多年的画面,然后他深深吸了口气,待稍稍平复心绪再睁开时,已恢复了惯常的深沉冷静,也终于问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那为什么要派人送来那颗黑色纽扣?”
“什么黑色纽扣?”
已经不知审过多少犯罪嫌疑人的中年男人仔细打量着张文佳,但看起来她确实毫不知情。
然而,这世界上的每个人,都会为不同的理由而选择带上不同的面具。
自己不外如此,张文佳就更精于此道了。
“你根本不是来参加什么刑释人员就业技能培训的”从鼻子里发出了哼的一声,中年男人垂眼看向她脚上那双银色高跟鞋:“不便宜吧?”
张文佳似乎既不意外也不担心被他看出什么:“你知道我被抓之后,为什么要自己主动招供杀了那七个人吗?”
中年男人没有回答,据他后来多方了解,因为被捕时张文佳已经怀孕,加上她人长得特别漂亮,所以审讯时压根儿没出现过刑讯逼供的情况——这也就是说,当张文佳在杀她男朋友时被抓了现行之后,顶多就算是故意伤害未遂,如果不是她主动招供,没人知道她竟然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先后杀了七个人。
“是因为,我想让警察知道,”见他没有说话,张文佳轻轻一笑,咬着警察两个字说出了呼之欲出的答案:“我干了什么事,那七个人又干了什么事。”
中年男人明白,她口中的“警察”或许更多指的是自己。
“这么多年,你一共主动来找过我三次。第二次是告诉我那孩子已经不在了,这次是问什么黑色纽扣,可第一次的那天,是因为什么?”
没有想到,在张文佳心里,也同样有困扰了多年的疑问,这让中年男人不禁叹了口气。
“虽然已经过了追诉期,而且时隔多年,你又没留下任何证据,但这种情况他们一般不会停止作案,甚至会把魔抓伸向其他地方,只要在此期间他们犯了案,我就能立案调查——所以我才来找你,想了解是否可能还有其他受害者。”说完,中年男人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