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肖明没明白这案子有什么问题:“你刚刚不是说,消防和公安的调查结果都是一致的吗?”
“是一致的,所以早就结案了。但问题在于”刘彻一边给徐子轩斟满酒一边看他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狐疑,应该是和自己想到的问题一样,于是问道:“徐队,您说会不会是我想多了?”
徐子轩默默地把杯子里的酒喝完,缓缓摇头:“不是。”
“你们打什么哑谜呢?”看他俩你一言我一语的,肖明不禁想起谢展还在支队时就经常和徐子轩这样打哑谜,那时自己就时不时地跟不上节奏,没想到来到安南市,刘彻竟然也能和徐子轩打哑谜了!
“腿伤!我明白了,是不是腿伤?!”
小鲁这时的反应让肖明瞬间茅塞顿开,他狠狠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对啊警察认定死者是因为右腿受伤所以没来及逃出去。可他的右腿为什么会受伤,又是怎么受的伤,这些都案子的档案里没说吗?”
刘彻吃了口菜回答道:“倒是有一个目击者的询问笔录。是两天前开车经过城郊的时候,曾在废品收购站附近看到过一个瘸腿的女的,应该就是陈双喜。”
“没毛病呀。这应该就是警方认定的原因吧。”
面对肖明的大条,徐子轩却还是摇头:“目击者说的可信吗?有没有调查过?”
“反正卷宗里没有相关调查资料。”刘彻手一摊:“我还打电话问过当年的办案民警,但时间隔得太久也记不清了。当时,笔录做得又简单又不规范字迹还跟鬼画符似的,也有许多内容都没写,目击者姓什么我都分辨不出来,身份证号也空着,倒是有个联系电话,但注册地不在我们安南市而是在云中市。哎,这些都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是”
“不!”
徐子轩刚一开口,没想到小鲁也和他异口同声地否定道:“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肖明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拍了拍刘彻的肩膀:“那个联系电话你还记得住吗?我发给小墨,他应该几分钟就能查出来。”
“记得住。是131xxxxxxx。”
果不其然,号码发过去几分钟之后张小墨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肖明把手机放在桌上摁了免提:“小墨你说。”
“小明哥、徐队!你们查到罗涛那孙子什么了?!”
听着电话那头兴奋的声音,徐子轩微微蹙了蹙眉,肖明也觉着有些莫名其妙:“罗涛?什么罗涛,不是让你查刚刚发给你的号码吗?”
“是啊,我查了,这就是罗涛十三年前用的手机号码。”
z省安南市,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办公室。
在基本排除了田阳县高中周泓老师的作案嫌疑之后,徐子轩万万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下几人也没心思继续喝酒了,结账后就和小鲁一起回到了支队办公室,登陆系统把陈双喜的资料全部调了出来。
说起来,这陈双喜也是个可怜人。
他的一生几乎都在被人嫌弃中度过,出生才几个月就因为兔唇被丢在了医院门口,医院好心给他做了手术也只能送去当地的福利机构,长到三岁左右他被一位因为车祸刚刚失去女儿的护士领养了。
原本这是件好事,可护士因为长期沉浸在丧女之痛中,渐渐有些疯疯癫癫分不清楚现实,不仅从小把他当成女儿来打扮,还把逝去女儿的名字“双喜”给了他。然而,护士在把他幻想成女儿的时候对他百般呵护,甚至无微不至地照顾,可清醒过来知道女儿早已不在又看到他穿着女儿衣服的时候,又会歇斯底里的打他,甚至还用各种残酷的方式虐待他。
后来,就连周围的邻居都看不下去报了警,十岁的陈双喜再次回到了福利机构。由于长期笼罩在养母极端性格阴影之下,陈双喜的性格变得十分懦弱,面对其他孩子的嘲笑,他一开始还会躲进衣柜里、床底下、厕所里不出来,后来就默默承受,任由别人把他打得头破血流也不动弹,这让福利院也不敢继续收留他,给了些钱让他离开了。
无家可归的陈双喜开始在街上流浪,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想念护士养母,虽然养母性格古怪诡异,毕竟吃穿不愁。于是他跑回了养母家中,敲门无果他只好翻窗进去,谁知发现养母的尸体就挂在门梁上,陈双喜不哭不闹把自己和尸体一起关在了家里,直到邻居闻到了不对劲的味道再次报警,开门之后警察这才发现已经饿得奄奄一息却睡在尸体旁边的陈双喜。
此后,陈双喜辗转几家福利机构,又被城郊废品收购站的老板好心收留,慢慢地他开始读书,虽然依然被周围人指指点点,说他不伦不类不男不女,也被人避之不及,但总算是安定了下来,高中毕了业就跟着老板经营废品收购站,生活开始在朝着平静的轨道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