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唐延有些心急,而夏雪回答他的语气却慢条斯理起来。
“建国后的头号女连环shā • rén犯,张文佳。”
z省云中市,城郊,某咖啡馆。
此时正值夜半,冬日里的寒气愈发凝聚不散,比起白天的干冷现在更觉阴湿,这感觉和安泽文每次把桌上那个玻璃瓶子紧紧攥在手心里的感觉一模一样。
“安泽文,那个孩子已经死了!已经不在了!是你亲眼所见,亲自确认,最后亲口告诉我的。”抹去了眼泪,张文佳嘴唇微颤,眼中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仿佛对接下来安泽文会说什么做什么早就预演了千遍万遍。
“是小轩吧竟然是小轩。”
安泽文终于开口,艰难地说出了今晚的第一句话。
他忽然想起《西游记》里那个自认为已经翻了好几个筋斗云的孙猴子,不想到头来还在如来佛的掌心中胡乱蹦跶。
“安警官,对不起,那天我是给你吃了mí • yào。你猜得对,是我骗了你。”
张文佳还在和自己说着似是而非的无用的话,她早就设了一个局,等着自己进来。
直至此时此刻,安泽文才觉得从一开始就被眼前人骗了的自己是多么愚蠢无比,身处官场这么长时间,却早就跳进对方为自己挖好的坑里,不仅丝毫不自知,还暗暗庆幸自己早就逃离开了。
“真是世事难料没想到兜兜转转,我竟然还是把那个孩子领回了家抚养长大。”
满脑子都是和张文佳为数不多的几次相处,无论是警察和受害者的关系,还是纠缠不清的关系,都密密麻麻地冲击着安泽文本就疼痛欲裂的太阳穴,这让他不止一次地想要转身离开。
“张文佳,你到底想干什么?不,你究竟在干什么?!”安泽文感觉到自己那早几年才做了支架手术的心脏正一下一下跳得声声入耳,这让他试图从张文佳面前勉强找回自我:“即使小轩和我没有血缘关系,那他也只是我的儿子,而不是你的!”
“那我们的最终目的不都是一样的吗?”
安泽文一阵心悸,看着她总觉得有些喘不上气。
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在心里把这话反反复复酝酿了好几遍,安泽文却始终说不出口,无关是否愧疚也无关是非对错,只是他知道,这话一出,就正中了张文佳的下怀。
她就想自己和三十多年前那样,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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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z省云中市,城郊,某咖啡馆。
这家咖啡店本就位于云中市人烟稀少的城郊,加上周围有好几棵上了岁数几人才能合围的黄葛树,棵棵还枝繁叶茂华盖庇荫,更衬得这家店虽然装修得有几分文艺浪漫,但一到晚上还是让人有些望而却步。
张文佳双手撑着下巴朝咖啡店窗外看去,眼前一团漆黑的夜色让她忽然有种对自我的重新认知,自己就是吞噬光吞噬所有的黑洞,永远也无法适应阳光。
“你打算怎么办?要告诉你的师兄?”
看到一夜之间就老去许多的师父蹒跚离开的背影时,一直坐在隔间里听完对话的谢展不禁想,或许什么都不知道也是人生的一种幸福,毕竟再坚强的人也不一定承受得住这世间所有的真相。
推门现身,他坐到了张文佳的对面,也是刚刚他师父坐的位置上:“明知道当纸包不住火的那一刻师父会有多盛怒震惊,为什么还要利用我的事情让师父提前知道真相?”
“你太不了解你的师父了。”张文佳苦笑着:“趋利避害就是他为人处世的座右铭。如果现在不向他挑明,出了事他可会逃得比兔子都快。当然,也许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变了,但我不敢冒这个险。”
说实话,她从一开始就对安泽文恨之入骨,甚至比那些从小凌辱自己的人还要恨。很他对自己遭受的苦难视而不见袖手旁观,恨他明明答应要给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家,却在孩子出生后不仅转手送给了别人还忽然有一天说孩子因为意外已经不在了他是警察啊!他明明是要保护我们的,偏偏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然而,自从因为三哥的帮忙自己得知那孩子竟然还好好地活着,这种恨就渐渐消失殆尽了,加上漫长的牢狱生活不仅让她对安泽文提不起了恨,相反她很想对他说句谢谢,哪怕是因为阴差阳错他才收养了徐子轩,哪怕是因为愧疚他才匿名出资帮喝农药自杀的父母下葬,张文佳也很想真心地道谢。
“所以,相较于师父,你更担心我会头脑一热告诉我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