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儿子微微泛红的耳尖,沈茹歪着头笑着问道:“小轩,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徐子轩点头。
“那不就是了。我是你妈,想给你介绍女孩子也好,想让你去相亲也好,不过问你和小禹也好,只是想让自己的孩子都过得幸福。对了”
说着,沈茹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了两颗奶糖放在他手里:“昨天我去参加婚宴,给你们带回来尝尝。哎呀,那家人可在我面前一直显摆,说什么婚礼有多讲究有多体面,就连颗糖都是进口的。你说这都什么年代了,一颗进口糖也值得炫耀?不说了不说了,你上班该迟到了,赶紧去洗澡,我去把早饭打包好。”
看着手心里的糖,徐子轩笑开来,他想起自己刚到家里来的时候,每每想起父母的案子,每每从噩梦中哭醒,沈茹都会变魔术似的拿出一个糖,然后细心剥开放进自己嘴里,然后对他说。
“小轩,吃颗糖就不觉得苦了。”
后来,徐子轩会时不时地从枕头下、书包里、文具盒里、抽屉里、课本里、衣服兜里总之各种意想不到的地方都会摸出不同的糖来。
安灏禹悄悄告诉他,我看到妈偷偷放的。
剥开一颗奶糖含在嘴里,徐子轩好像终于明白为什么在父母眼里自己永远都是小孩,也好像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即使每天都在面对那些案子可生活依然是甜的。
还有一颗,徐子轩揣回兜里时想,这颗给灏禹留着,让他也尝尝人家在妈面前可劲儿显摆炫耀的进口糖是什么味道。
z省林海市,江洋县,兴台镇老巷子。
天亮的时候,唐延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肖桂香家。
安副厅长在电话里说,谢展失踪前曾调取过2017年肖桂香失足落水案的电子档案,这起案子很有可能与张文佳、秦姗暗中策划的事情有关。目前,秦姗已经被控制,张文佳却好像凭空消失了似的,就连谢展也不见了踪迹,要想找到张文佳,要想避免作为警察的谢展干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或许能从这起“意外失足落水案”背后发现蛛丝马迹。
从前,唐延也不是没有因为工作连夜跨市出差过,但这次可不一样,这是他第一次和夏雪出差,虽然张小墨还在当司机,他不好明目张胆地和夏雪一起坐后排,但四舍五入也算是公费恋爱了。
这么一想,从云中市到林海市4个多小时的车程也一点也不枯燥无聊,而且凭借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基本已经把夏雪的喜好和她从读书开始的经历了解得一清二楚,她还主动讲起了在市局刑侦支队实习期满后她在九塬区公安分局的巡特警大队锻炼那三个月期间发生的一件事。
有天晚上,夏雪和同事夜间巡逻,当巡逻到城郊的一个偏远工地时,远远看到有车灯在闪烁,一看时间已经接近凌晨2点了,而且他们还似乎隐隐听到了叫喊声。同事当即判断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于是两人赶紧驱车上前查看,不想看到七八个人群架正打得热火朝天,这几个人手里不是抄着砖块就是攥着破啤酒瓶子,头上、身上全是血。
一看有警察来了,打架双方十分默契地选择了“一致对外”,把两人围在了中间看样子是要先干死他们再继续分胜负。当时,夏雪手里有一根警棍,看到这种情况心里十分没底,不想同事忽然猛地拔出了配枪让他们蹲下接受盘查,有两个人应该是喝得比较多还根本不当回事,同事直接朝天上开了一枪示警,这时看到局面已经控制住,夏雪才赶紧呼叫支援。
“可把吓坏了”回想起那天晚上的经历,夏雪至今仍心有余悸,若非当时同事配了枪及时把人震慑住,后果还真不敢想象:“后来,我们连夜审问才知道,原来这几人是因为在ktv酗酒而发生了争执这才相约来到郊区工地准备‘一决高下’。”
听她说完,正在出高速路收费站的张小墨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夏雪,怎么还有这事?我都不知道。你都没和我们讲过。”
“开着车呢,专心点。”唐延瘪瘪嘴,心道是说给你听的吗?这是说给我听的,女孩子只有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才会示弱。
这么一想,坐在副驾位上的支队长同志不禁扭过头给她点了个赞:“我听安灏禹说,之前你的射击水平并不算好,从特巡警大队回到支队后你还主动找他教你,后来射击考核成绩才一直名列市局前茅。”
从2014年开始,云中市公安局要求全体警察都要参加枪械培训,以提高处置各种突发情况的能力,只有考核合格的民警才允许配枪上街巡逻,如果是刑警、缉毒警、特警等长期配枪的警种,如果没有通过考核还会被调离原工作岗位。而考核的主要标准之一就是必须在3秒钟之内完成qiāng • zhī的出击、上膛、瞄准、命中等各项环节,超出时间则是不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