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马上。
谢展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下一秒砰的一声枪响,可没想到迎来的确是安灏禹的怒骂。
“谢展你t信不信我把你嘴缝了!刘彻,冷静!他在激你,你要是开枪,可就是现行!”安灏禹情急之下提及周老师本意是打断他想曝光张文佳身份的打算,不想谢展这小子竟然笨得可以,难不成吃了熊心豹子胆?
刘彻搭在扳机上的食指只差一丁点就要扣响。
是啊,他对罗涛的案子是有信心的,就算是徐子轩也找不到自己就是凶手的证据。
在谢展瞪开眼睛惊愕的注视下,唐延敏锐地捕捉到刘彻的眉毛微微抬了抬,那是一种沾沾自喜,他赶紧接过安灏禹的话继续道:“刘彻,我们没有你杀罗涛的证据,不得不说,罗涛案确实是完美的犯罪。”
听到这话,刘彻不觉有些自负地冷哼了一声。
“但我会亲自给你戴上手铐,亲耳听你交代,亲笔记录下你的罪行。”
“别做梦了!”刘彻张口拒绝了警察的“好意”,阴鸷的眉峰里压抑着几丝暴躁:“都给我让开,不然”
说话间,他把枪口在手中人质已经被抵出血来的太阳穴上狠狠一压,饶是早做好了视死如归当烈士准备的谢展咬牙强忍也架不住他这般,立刻痛苦地叫唤了起来。
“父亲我们走。”
张文佳没想到在特警给刘彻让开通道之后,已经穷途末路的刘彻竟然没把吴大圣给忘了。
怪不得吴大圣最后彻底放弃了对自己亲生儿子的执念,从而改头换面从派出所警察变成了一个隐藏在人群中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因为他的这个“孩子”可真够孝顺的!
“吴大圣,刘彻劫持的是警察,所以我们会投鼠忌器。”徐子轩向前挪了半步,持枪抬起的双臂也挡不住他冷锐的表情:“但你手里的不过是个shā • rén犯”
“哈哈哈哈!徐子轩,你不愧是我儿子啊!六亲不认!”
“吴大圣,父母近亲结婚的父母而患上先天性肝纤维化。恨他们吧?可你有什么办法?父亲是屠夫,家里还开了一家小型屠宰场,日子过得也还算富裕,但他却是个极容易发脾气的狂躁症患者,还迷上了dǔ • bó,输了钱发脾气,喝了酒发脾气,没牌打也要发脾气一开始用桌椅板凳打你的母亲,后来拿着刀砍你的母亲,可偏偏对你倒挺好。所以,哪怕有几次她都险些死在你父亲手里,你害怕可你就在一旁眼睁睁看着,后来你渐渐明白,你不是害怕母亲被打死,而是害怕父亲这样打她万一被抓了就再也看不到这种让你兴奋的场景了1981年,也就是你被确诊为先天性肝纤维化的同一年,你的母亲失踪了是被你父亲打死了还是被你杀了?她给了你第一次生命,更给了你第二次生命”
吴大圣狰狞的脸上萦绕着一层可怖的暗光:“真不知道她的脑子是怎么长的?被打也不跑,那不是该打?也该死!儿子,你可不知道,等死的感觉真的很难熬她死了至少还能有点用处。你看我,都说只活得了十来年,可我现在还好好活在这世上!”
“那段日子,应该是人生中最兴奋也最害怕的日子,你的双重人格就此被激发出来,”就连徐子轩自己都感到意外,当他回顾自己亲生父亲的这段过往时,声音出奇得平稳淡漠,仿佛念的只是一份普通的结案报告:“嗜血的主人格和痛恨你那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父亲的第二人格。”
听他说完,吴大圣故作满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怎么,把你老子了解得还挺清楚?是不是想亲手开枪打死我?别忘了,没有我,可就没有你也没有你和姓安这小子的小日子”
吴大圣曾浪费十多年的时间去寻找自己的儿子,当时的他坚信,同时拥有自己和张文佳的血脉的孩子一定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人,再加上自己的驯化,那便是——
whatitisthatwedo。
但他放下执念也是一瞬间的事情。
当亲眼看到徐子轩被安泽文从天使福利院带走,他知道自己不能继续了,他给自己的信条就是永远不要和警察纠缠。因为,他永远记得当自己的母亲“失踪”之后,每每警察来家里了解情况,自己的第二人格有多害怕,好几次他都感觉要露馅了,幸好上天眷顾。
正如他知道张文佳怀了孕生下了孩子,他却什么也不能做,因为那时他被诊断出了近乎于绝症的先天性肝纤维化。
自己的生命当然永远是第一位的。
就像现在。
幸好,当年自己果断地放弃了徐子轩,选到了这个孝顺的孩子。
吴大圣看了眼挟持谢展的刘彻,后者随即会意,拖着人质挡在他身前。不管这样,徐子轩说得对,有了谢展这个警察谁也不敢把他们怎么样,一时间他都想要谢手里挟持的这个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