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多。”江语语调很平。
“这你不早知道了么。”周邵的语调也很平,“你知道现在这个场景像什么吗。”
江语不说话。
“像两个初学的演员正在面无表情地念剧本。”周邵蹲下来说,“我要是那导演我立马就把这俩人轰出去一边儿凉快去。”
“导演也不怎么样。”
“只能说是眼光问题。”周邵说。
“水平也沾点。”
周邵忽然扶着额头笑了笑。
“笑什么?”江语扭过头来,看见他的脸几乎都隐没在黑暗中,但隐隐约约能看清下巴,嘴唇,鼻子,还有手。
“我发现一个问题啊,你这脾气真的飘忽不定啊江小鱼同志,我的意思是——咱俩还能好好聊天吗江小鱼同学。”周邵说,然后想起什么似的,站在他旁边,“这么多年好像都没几次好好说话过。”
江语无言。
周邵侧脸看着他正蹲着静静的看着远方发呆似的,忽然感觉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一直说不出来的滋味儿。
那天他所说的,所谓的“喜欢”,其实也是包括一些内在含义的。
这么多年了,他这样直来直去的性格,竟也会因一事而迟迟不决。
他感觉似乎自始至终,江语对他的那种心态,给他本人的感觉就是这个人一直在等。
他等着远方的霓虹灯闪烁,等着来年开春燕归,等着深夜中能有人能为他点灯,他总在等,说难听点就是他总是幻想自己能遇到一个能帮他走出迷茫的人,但他一直没有等到,以后可能也不会等到。
如果还是再等,能等多长时间?
那天内心的愧疚霎时涌上心头,周邵感觉喉咙有些堵,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好像从很多年前开始,只要自己一靠近这个人,他就会非常开心,无论这个人说什么做什么,就算是单站在那里,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他也会非常开心。
为什么呢。
可是以后的以后,他也会这样吗?
那这么一个死板的冰山,他的梦想会是什么?周邵静静地想。
如果有一天,他跟江语考不到同一个学校同一个地方,说不定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世界那么大,谁知道将来谁都会去哪儿?
“几点了?”周邵觉得自己在这儿是待不下去了,再多想今天这场就没法儿认真考了。
“还早。”江语言简意赅。
“你看得出来么?”周邵忽然问了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什么?”江语显然没听懂,他撇过脸,挑起一边眉看着周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