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已经过了很久,他还是能认出这身装扮。
这是两年前,他母亲被他父亲反手用椅子砸在额角时的样子。
大脑顿时传来一阵被钝器磨剧般的疼痛,江语用两指死死掐了掐眉心,奈何这个动作他已经重复了许多遍,依旧无用。
下一秒,女人的嘴唇上下开合,牵扯着口子的鲜血从嘴角流下来:
“你为什么不跟我走?”
这个问题她已经重复了很多遍了,按照之前,她现在应该死死注视着江语,等他给出一个答复,但是这一次,她的声音忽然颤抖起来,又问道:
“——你宁愿跟他走,也不肯跟我走吗?”
“——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江语一愣,毫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些许变化。
“我本来以为你应该早就明白了,奈何我高估了,”他掐了掐眉心,语气波澜不惊,“在你质疑我为什么跟了父亲之前,请你先审视一下自己做了什么,好吗?”
谁知下一秒,女人竟剧烈颤抖起来,她狠狠摇了摇头,声线也微微发着抖,像是在隐藏着某种不耐烦:“不不是他”
江语挑眉,隐隐感觉到什么。
“我说的不是他”女人几乎神经质地抓住自己的头发,发疯似的摇着头,嘴唇因为战栗而颤抖着,半晌才道,“他不配我才没有说他我我说的是”
江语静静等着她把话说完。
明明是他在坐着,女人在站着,此时江语却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目光审视着她,好像她才是被拷问的那个。
女人咽下口水,却并没对沙哑的嗓音起到任何效果,她似乎很不甘心地抓了抓本来就凌乱的头发,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一样,刹那间发疯似的嘶吼道:
“我说的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江语微怔。
“为什么他天天贴在你身边?啊?你明明那个性格!你们明明只是朋友!为什么?你明明表现得跟对我一样对他!他凭什么还跟在你身边?啊?你告诉我!为什么?”女人嘶吼起来,自残一样拽着自己的头发,“太恶心了!真是太恶心了!两个男的!真是太恶心了!”
一瞬间,江语明白了她在说谁。
“——真是太恶心了!”女人的嘴角源源不断地流着血,额角也被抓得撕裂开来,含混不清道,“你就那么讨厌我?你告诉我为什么?”
“我想你可能想错了,”江语对她这番胡言乱语并不上心,他叹了一口气,像是在惋惜,又像是嘲讽。
“我”
“而且你的理解方面似乎并没有长进,”江语的眸子阴沉下来,“我对他的反应,从来没有跟对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