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安静地给他裹上了一层围巾,又撑起伞给他挡住了雨。
——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回应他的只有寒冷的雨夹雪,以及面前的冰冷和沉默。
他忽然放弃了什么一样,缓缓直起上半身,把伞放到墓碑旁边,给他挡住了雨。自己却渐渐退到雨帘中。
听迅哥翔子他们说,b镇新修了个小公园,里面还装模作样地重建了个人工湖。
人工湖比以往干净多了,而且深度也比以往浅了,只有一米五的深度,不用怕有孩子被淹死了。
那个小公园,是他梦里那个已经废弃的白沟公园。
是梦。
都是梦。
他和这个人的重逢后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梦。
之前,他时常在想,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出现创伤后应激障碍,直到他亲身体会。
一切的一切,其实都是他自娱自乐,自我安慰的产物罢了。
周邵的父亲在后来花巨资请了镇上最好的心理医生来治疗,不出意外,周邵的精神状态恢复得还算不错,顶多不会再独自跟不存在的人说一些胡话做一些胡事儿。
但是心理上的创伤终究是不可能完全愈合的。
——江语这个人,真的很自私。
他在很久之前,就已经逃跑了。
那天,病床上脸色苍白的人死死抓住他有力的胳膊,眸子里闪烁着光芒,像银河上的繁星,只听那人嘴里呢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