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的水很浅,郁迟谈不上恐惧，只是本能的有些抵触。
他端着果盘找个躺椅坐下,看着祝野下水,一边吃起水果来打发时间。
祝野泡在四十度的温泉里,仰头看着岸边没下水的郁迟。
蒸发的水汽阻挡了他的视线,看得最清楚的是郁迟的那双脚。
郁迟嫌麻烦,没有穿送的拖鞋，到了位置就直接赤脚踩在地上。
他太白了。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白的。
沾染了湿漉漉的水汽之后,那点白变得透亮,如上等的羊脂,被一点一点用砂纸打磨出来，天生契合祝野粗糙而宽大的手掌。
脚跟和脚腕连筋络伏在细腻的皮肤下若隐若现，祝野泡的发红的手从水里拿出来，握住他的后脚跟，抬眼看倚在躺椅上吃水果的郁迟。
郁迟转了转脚腕，想从他手里将脚抽出来，却没想到适得其反，被祝野用更大的力气跩了下去。
“松开。”
起初，郁迟并不在意，垂下眼，命令般的吐出两个字。
祝野带着他的脚往下拽了拽。
奶白的泉水浅浅摸过郁迟的脚尖。
他本能缩了缩脚，又被祝野抓着脚腕往下摁。
郁迟恼怒的借力抬脚踹在祝野的胸口上，语气冷下来：“放开。”
他一脚踩在水面上，水花四溅，祝野闭了闭眼。
有水珠浸湿了他的发丝，从他的眉眼顺着往下滴落，从下巴坠进水里，被水洗过的眉眼好像比之前要更深邃。
他再睁眼，没有生气，而是看着郁迟，低头吻了一下他的脚踝。
轻飘飘的一个吻，落在脚踝的位置上，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郁迟却感觉难以抑制的痒意顺着骨髓攀上了手腕，他蜷了蜷手，冷着脸骂道：“神经病。”
他不知道自己冷着脸骂人的样子有多漂亮。
“我就是啊。”
祝野坦然承认。
他仰起脸，露出一个笑来：“好不容易泡一次温泉，你是打算一直在上面吃水果吃到结束吗？”
他牵了牵郁迟的脚腕：“下来吧。”
“不下。”
郁迟拒绝的很干脆。
“你不可能一辈子都不下水吧？”
祝野说：“有困难就想办法克服啊。”
郁迟叉了一块哈密瓜，充耳不闻。
僵持了一会儿，祝野退一步说：“你叉一块哈密瓜给我，我就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