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曹琴霜抹干净自己眼角的泪:“我小时候有一回,在一个朋友家玩耍,下午出门回家,路过一院坝里围着好多人,细眼看去还都是自己亲戚,前面人群聚集处自己父母正与伯父商量着什么事情。”
曹琴霜把花盆里的土用铁锹松了松,在一个袋子里拿了颗粒肥料往里面撒,边撒边说:
“我当时一时反应不过来,呆楞呢,其实是人正常的反应,因为得花时间去明白发生了什么,该做什么。后来一过去,才知道是大堂姐的独子死亡的消息。原来当时大堂姐带着他儿子和她儿子的好朋友一同去老家玩儿,大人打麻将的时候,两小孩儿一同去河边玩,淹死在了深水里。”
“你跟那侄子熟悉吗?”
“不熟,见过几面,平时单独见面打招呼,侄子从来不理,这样的情况下,会哭吗?其实不会哭,鼻子都不会酸。”
这盆花施完肥,移到另一盆花盆边,开始那一系列步骤,又继续说:
“冷静听完前后经过,询问能帮上什么忙吗?其实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当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想法:啊?我要是不哭,会不会显得太无情无义?毕竟是侄子啊。于是挤出两滴眼泪来,那泪很干,毕竟不带情感,为的只是一种表现,所以只能挂在眼角,流不到脸上。”
江夏脑子里渐渐形成她嘴里说的画面,一边看她给花施肥,一边听,一边想。
“我去大堂姐家里看有没有事情帮忙的时候遇到二堂姐,二堂姐像是在收拾衣物。我问她:要我帮忙吗?她一边收拾一边回我:不用。我就看她收拾那些衣物,一会儿二堂姐又问我:你是不是觉得我无情?”
“为什么会这么问你?”
“我也对这问话疑惑不已,为什么会这么问?这个时候她又说:你看我现在没有哭,其实我眼泪已经哭干了。”
“因为不哭,所以无情?”江夏猜测。
“我当时这么想的:第一,为什么二堂姐会觉得自己认为她无情?第二,没有眼泪就代表这个人无情?第三,眼泪真的会有哭干这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