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担心问:“要不要再上个药?”
“家里没有。”
“我去买。”
“知道几点吗就去买。”
“总有二十四小时的药店。”
“算了,小伤,明天就能好。”说完往沙发走。
“怎么受的伤?”
“空手接白刃。”仲季常莞尔,坐沙发上,开了电视。
太晚根本没什么好看的台,就随意在一电影频道停留,见他跟木头似的杵在那边:“站那干嘛?过来坐,怕我啊?我又不是妖怪,吃不了人。”
江夏走过去坐他旁边:“要吃,也是我吃你,你应该感到害怕才是。”
“谁给你的勇气跟我说这话?”他拿眼瞪他:“你这个开关在哪儿?”
“什么开关?”
“一开就跟我来劲,关了就跟只听话的小狗似的。”他故意往他身上凑:“吃我?怎么吃我?”
“就…吃花那么吃…”江夏紧张,他只是开口跟他玩笑,让气氛轻松点,不要怪自己偷看。
“哈,你瞧,开关又关上了。”随后靠在沙发上:“帮我把兜里的烟拿给我。”
江夏去他裤兜里拿了烟递给他又坐下,见他点烟开始抽,目光虽然在看电视,却明显是在想事情,他就不说话陪着,也想事情。
电影是个丧尸片,特效很好,病毒染遍全城,人类秩序没了,道德没了,凭着生存意志过活。
再讲点儿人性,哭点离别的泪花。
仲季常看到里面为了反映人性丑恶的剧情,那剧情里想着反正这堆人里是要被丢弃变成丧尸,女的该侮辱就强侮辱,男的该杀就杀,反正不会秋后算账。
他笑了笑,带着讨论的口吻:“人能坏到什么程度,大概就这种程度,跟你无关的人受到迫害,你最多就感叹一下:人嘛,怀到极致就是那么个样子,好像懂得了人性一样。结果真的发生在你身上了,你又会去感叹:为什么人能坏成这个样子?”
“面对别人受到伤害,人本来就这么坏,自己受到伤害,人居然可以这么坏。”江夏在理解他说的内容。
“你说…这个世界最可怕的是什么?”仲季常倾身弹了弹烟灰,又轻松靠沙发背上:“是人人都知道坏的真相以后,一开始说:啊,怎么能这样,这样不对,人不能这样,却依旧改变不了的那种绝望。还是后来大家直接接受这种现实,觉得那不叫坏,那叫本性,然后自己也去那么做?不喜欢做就当个旁观者,自己管自己,哪种更可怕?”
“不知道。”江夏没想过这些,觉得好大,很不好理解,眉头蹙得紧,努力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