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季常跟着他的步伐走,没说话,也懒得去猜测他要说什么,事到如今,兵来将挡就是了。
“你知道爸爸最后那份遗嘱里写了什么吗?”仲广霖问他。
“不知道。”
“新的那份遗嘱里写明,如果爸爸昏迷或者意识不清醒,那我们几个谁能让仲家的产业继续往前,谁就继承百分之60的资产,还能有权利去分配那百分之四十给其他兄妹。”
“那一定是大哥你了。”
“你什么打算?”
“离开栔城,离开仲家。”
“没想过分点儿什么?”
“没有。”
仲季常走了两步发现他没跟上来,转头去看他,发现他以前的意气光彩全然不见了。
胡子没好好刮过,头发尽管还是好好去梳理,却和他疲惫的脸不相称。眼睛里灰着雾,黑眼圈笼罩了这层雾,里面仿佛失去了原有的目的和意义。
“高雪,是你安排的吗?”仲广霖还是问了出来,他双手揣大衣兜里,一脸的疲惫。
“不是…”仲季常手揣白色棉衣兜里摩挲,像是有些内疚:“只是调查的真相没有告诉你。”
低眼去看地上的灰尘,心想:让高雪联合大嫂套你股份的事,还是不要说为好。
“也算是我活该吧,”仲广霖拿烟出来点,笑说:“你大嫂恨极了我,带孩子走了,誓要和他娘家一块儿把公司控制权抢在手里。你…也恨我对不对?”
仲季常缄默,眼神依旧没往他身上瞧,惧怕那种可怜样,好像他那样是因为跟自己才造成的,是自己的罪过。
那么多事,彼此心里没数吗?难道非要把事情讲清楚讲明白才算个好结局。
“那天去病房看你,我真的很想你就这么走了,再也醒不过来。”仲广霖抬脚朝他方向走。
他似有些害怕,往后退了退,见人也没打算怎么着自己,又跟他并行走在人行道上。
仲季常望了眼人行道上光秃秃的树枝,试探性问了句:“是不是就算我醒了,你心底里也想弄瞎我的眼睛,然后让我就那么赖活着?
“?”仲广霖怔了怔,半分钟后坦然笑说:“是,你果然什么都能知道…”继续往前走,言语开始有些情绪。
“我不该这么想吗?你的妈妈带着你莫名其妙的就闯入了我的生活,从那个时候开始一切都被打破了,爸爸他在外面再怎么花,也从来没想过要带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