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义燃看着两个人的表情笑了下,对赵轩摇了摇头表示不打紧。赵轩赶忙听话的起身出门去了,他知道自己这话问的多余,比他这位副队长战斗力还强的人他还真没怎么见过,可面对喜欢的人关心则乱也是人之常情。
老旧的防盗门发出沉闷的声响,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谢砚不自觉紧张的吞了下口水。
姜义燃则在一旁悠闲的打量着屋内的陈设。“贺筠不是给了你很多钱吗?你怎么不找个好点儿的地方住?”
“我想留着那些钱以后再用,而且住在这种不起眼的地方不容易被人发现。我知道自己早晚得有这么一天,可我还是心存侥幸,希望自己有可能逃脱惩罚。”谢砚低着头,不敢看姜义燃的眼睛。
“留着钱养你那个小男朋友?”姜义燃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谢砚不禁微微发抖,攥紧的指节泛白。
“你留在这儿也是为了他吧?”姜义燃并不打算就此放过这个话题。
谢砚抬起头,恳求的看着姜义燃:“不关他的事,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姜警官,我求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诉他我被抓的事,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做的那些事,求你了……”
“按理来说,我们是要对他进行调查,看他是否有包庇嫌疑的。”
“他真的不知道!姜警官,我用我的命保证,他一点儿都不知道我做过的事!求求你了,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别告诉他我犯的事,我不想让他觉得我……恶心。”他眼眶泛红激动的看着姜义燃,声音颤抖着说完最后两个字。
姜义燃默默看了他一阵,叹了口气:“好吧,只要你积极配合我们的工作,我可以考虑不告诉他。早知今日,你又何必当初呢。”
谢砚自嘲的笑了下:“如果我能早点儿遇到他,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吧。可是早几年他还是个小孩儿,而我还执迷不悟,就算遇到了也不会怎样,可能这都是命吧。”
姜义燃起身走到饮水机前,接了杯水放到谢砚面前,不急不躁的看着他,等着他自己敞开心扉。
谢砚从水杯里看着自己的倒影,思绪陷入了回忆。
“实不相瞒,我以前也真心喜欢过贺筠。我那时候年轻,又有那么点虚荣,对他这种出身好有钱又有貌的富家子弟没什么抵抗力。我知道像他这样的人很难跟一个人安定下来,他的选择太多了,而我又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可我那时候就是傻啊,天天跟在他身边被他吸引,怎么都放不下。我对他唯命是从,只要面对他我就会变得毫无原则,那些年里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事,就是希望有一天他会发现已经不能没有我。他喜欢我的听话,就像喜欢他的其他情人一样,但是那些人来来去去,只有我一直留在他身边,我以为只要我等得足够久,迟早能等到他能明白我的心。直到一个人的出现,我才知道原来我根本就没可能。”
姜义燃眼神微动,语气故作平淡的说道:“是什么人?”
谢砚摇了摇头:“关于这个人我知道的不多,贺筠从来都不跟我说他的事,只让我们所有人叫他周先生。大约三年前,那时候我们还在隽州,贺筠投资了一个制毒工厂,他这个人一向谨慎,脏活儿都是派手下的人去做,自己很少露面,为的就是不让太多的人认识他。那次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亲自去那个工厂考察,结果就是这么巧,他到的时候刚好遇到了警察在围剿那里,他当时就躲了起来,不仅很幸运的没被发现,还带回了一个受重伤的人。”
“那个人当时具体是什么情况?”
“这个我真的不清楚,事发的时候我被他派去北方出货了,没跟在他身边,等我回去的时候那位周先生已经在病房里做完手术昏迷不醒了。贺筠什么都不说,只让我们必须全都十二分小心的照顾他,甚至威胁医生必须要把他救回来。”谢砚抹了把脸,神情有些沮丧。“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贺筠,他可以不眠不休的守在那个人的病床边几天几夜,也可以身在千里之外时听到这位周先生有一丁点风吹草动就立刻飞回来。公司当时的情况挺不好的,他放弃了隽州的大部分生意,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宁禹,既要摆平之前的事情又要拜这边的山头,资金也是捉襟见肘。可即便这样,他还是要给那个人最好的照顾,花钱如流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最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这位周先生是他的至交故友甚至救命恩人之类的,一直到有次我无意中看见贺筠在偷偷亲他,贺筠看他的眼神从来都没用在别人身上过,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那才是贺筠真正喜欢的人。原来贺筠对谁都不走心是因为他的心一直被一个人占据着,他心里藏着个白月光,别人根本就进不去,甭管做什么都没用,替他上刀山下油锅都没用。我这儿,是替他跑一单生意的时候被人给砍的,他都没用那种眼神看过我一次。”谢砚拉开衣领展示着伏于锁骨上的一道长长刀疤,苦涩的笑了下。“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