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删掉。”女员工忙不迭的打开对话框删除了那段视频。
贺筠微微笑了下:“没事,都回去工作吧。”
他看着几个姑娘慌慌张张离开的背影,呆呆地站在空荡荡的茶水间,心里碎得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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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真的是被害人的亲生儿子干的?”被派出去跑了一天腿儿的赵轩一边嚼着红烧牛肉味一边瞪大了眼睛问道。
姜义燃点点头:“据嫌疑人交代,他是因为房子的事跟死者起了冲突,盛怒之下去掐死者的脖子,没想到老爷子这么脆弱,一下子就过去了。他试过想要急救,但是死者已经没了心跳。”
“过失shā • rén?”赵轩吃得满嘴油花的说道。
“当然不是,我让他模拟了一下当时的手法。”姜义燃说着突然伸手卡住了赵轩的脖子,吓得赵轩本能的往后一缩。他笑着收回手,继续说道:“其实大部分的勒颈手法都不是靠阻塞气道来shā • rén的,而是藉由压迫颈动脉来夺人性命。我们的两条颈动脉为大脑输送了大约九成的血液,一旦被压迫,大脑供血就会迅速减少,一般只需要持续大约二十秒就能使被害人丧失意识。根据嫌疑人描述的过程,死者当时应该只是陷入昏迷状态,假如及时放手并且施救的话,极大可能并不会造成死亡。也就是说……”
“他在说谎!”
“对。被害人丧失意识后,机械性压迫还需要持续至少一两分钟才能完全造成死亡,与嫌疑人所描述的犯罪过程不符。且被害人生前身体并无大碍,在这个年纪的老年人当中属于比较强壮的,而嫌疑人本身也并没有多孔武有力,在这种情况下,被害人的挣扎搏斗会让行凶过程不那么顺畅,没那么容易进入丧失意识阶段,因此凶手要有相当强的杀心才能够制服对方。”
“而且他勒死了自己的亲爹,还让尸体在房子里烂了好几个月,都化成尸水了,正常人再怎么样也不会让自己的亲爹连个全尸都落不着吧?啧啧……为了个房子能做到这个份上,现在的人啊……”
姜义燃默默检查着自己电脑上跑的程序,并没有接他的话。事实上这桩案子的被害人并不完美,而是一个劣迹斑斑的人,儿子对他的仇恨是一场长达三十几年的积怨,房子仅仅是一个导火索而已。但他不会去替凶手辩解,也并不想把这一场情与法的撕扯摆到单纯的赵轩面前。这些年他已经看过了太多,当明白黑与白之间并没有明确分界线后,他开始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破获案件,抓住真凶,然后将辩护和判决交给律师和法官,再将是非曲直留给世人去争论。他不是什么光明使者,他仅仅是个用行动去维护一个个法律条文的无名小卒而已。
程序跳出一条防火墙被攻击的记录,姜义燃露出意料之中的笑容。给周易发贺筠和谢砚亲密照的那个微信号是他特意留下的诱饵,果然鱼咬钩了。
一股味精和辣油味儿从旁边窜过来,姜义燃停下打字的手,朝旁边躲了躲,看向那颗凑过来的脑袋。
“姜副队,你这个就是查暗网来源的那个程序吗?”
“嗯。”姜义燃懒得跟他解释一堆专业名词,说了也是收获一脸茫然。
“你真的太厉害了!这东西给我看都看不懂,你居然会写。”
“你吃完了赶紧回宿舍休息去吧,今儿在外面跑了一天了,明天你还要写结案报告呢。”姜义燃着急赶紧把这个深夜放毒的家伙打发走,这家伙身上的味儿勾得他肚子咕噜咕噜直叫,他要用尽自己的意志力去克服想要来一桶的想法,他可还要用这副身材去勾引老大呢。
赵轩一听要写结案报告果然立刻就打蔫儿了,也不缠着他要学这学那了,哭丧着脸就奔宿舍去了。
姜义燃抓到了那个攻击他的ip地址,正在层层剥茧把对方的真实位置给扒出来,赵轩又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我床被人给占了!”他一屁股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姜义燃哭笑不得:“你多大个人了?谁占了你的床你让他起开不就得了?难道还让我去帮你评理吗?”
“不是,是咱们隔壁缉毒大队的,刚执行完一个大任务,他们一群人好几天没睡了,到了宿舍见床就倒。我这不是不好意思叫醒人家么,大伙儿都不容易。”
姜义燃看了眼他,这个小孩儿虽然有时候不那么聪明,但心绝对是热乎的。“那你回家去住呗?自己叫个车。”
“还是不了,这个点儿我妈早就睡了,我回去一折腾,她肯定又睡不好了。我今晚就在办公室搭个行军床吧。”赵轩无奈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