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瑕:“……我……有件事想请道长帮忙。”俞瑕本来是因为坑了时序,心里有愧,才想来看看时序,眼下却不得不找点话来聊,想来想去,他们能说的只有晋州这场大雨。
时序:“哦。”
俞瑕:“道长……你生气了?”
时序面无表情:“没有,你们是甲方你们是祖宗,有什么尽管说,毕竟甲方需求就是一切。”
“……”怎么这话他听不明白?算了,“就是……关于府君……”
时序:“嗯。”
“呃……”见时序这样,狎鱼有点心虚,但为了他家大人他还是硬着头皮说了:“晋州挖断龙脉的事情,道长是不是知道了?”
时序:“刚知道。”
俞瑕不好意思再呆在房梁上,他跳下来坐到桌边,难为情道:“道长不要恼,实在是天机不可泄露,好些事情之前不便与您细说。”
之前不便,现在就便了?时序微笑点头:“但说无妨,小道不会生气的。”
狎鱼有些心虚别过脸,咽了口唾沫在心里天人交战,时序问:“所以呢?小鱼仙友继续说呀怎么不说了?”
俞瑕挠挠头,还没想好怎么说,想到时序大概很快就要丧命,又良心不安起来:“对不起,我……”
“好,没事,骗我的事情我不计较!”时序伸出一只手示意他打住——他想听点有用的:“仙友想要小道做什么?”
俞瑕脑子里乱糟糟,无意识道:“大人原本因为遗失神卷被贬,找见神卷就能归位,可这期间龙脉被毁,大人管治晋州,将来上界恐怕会寻大人管制不利的罪。”
“嗯?”时序心想,那位大人所作所为似乎并不在意这点罪责,他利落翻身坐起来,盘腿坐到床边,盯着俞瑕越来越心虚的眼神:“从头听到尾,小道也没听懂这件事里究竟哪里有小道能帮上忙的地方?”
俞瑕心情复杂,犹豫到最后他想,要是时序运气好,那就当自己命该如此——将来如何,便都是他们各自的天命。而且大人不是说了,还有别的办法?
说不定……
于是他定了定神色,表情居然有点严肃:“道长能否帮忙阻止祭神之事?”
时序啊了一声,没想到他会说这个:“祭水君跟你家大人元神归位之后不被追责有什么必然联系吗?他不是找回神卷就好?再说晋州现在这种情况,若是不祭水君,恐怕整个晋州都要遭殃。”虽然原本他也想着是不是应该阻挠祭水君的事情,不过狎鱼主动提起来就很值得怀疑了。
俞瑕手指无意识蜷缩一下,眼神飘忽,说:“上界不会眼睁睁看一州百姓覆灭的,道长尽可放心。”
时序疑惑盯着俞瑕,似乎要将他看透,疑惑都写在脸上——真的不会吗?怎么他不是很相信?
俞瑕撑不住时序逼视眼神,又逃了。
这次时序已经惊讶都懒得惊讶了。
他已经习惯了这只檐兽一言不合就炸毛消失。
俞瑕走后他便躺下去接着惆怅了。
作者有话说:
晚上也许还有一更(
第6章守君
他有点想凡尘了。
虽然外面师父可恶,师弟惫懒无用,但那才是他活生生的人间。
这时候,外面大概已经过了正月十五了?
要是他没出这档子事,应该跟闻时锦那个小废柴在人皇庙看过花灯了。
老道士十五肯定忙了一天,没空理他们,他们便能从城西逛到城东,悄悄去玉泉观串门,跟玉泉观的小道士一起祸害一番他们观里那几棵古树,在树梢上看够了月亮,然后结伴下山,在山门集会吃一碗热气腾腾的元宵,与他们分开后,带着闻时锦御剑,飞在云里看十五的烟花。
正月里天气还冷,得先在南明巷喝一碗热气腾腾的羊汤,再偷一坛老道士珍藏的酒,然后趁着半夜人烟少,御剑掠过卦台山,上麦积山看日出松涛。
可惜闻时锦是个小废物,还不会御剑,得他带着才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