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本该在今日飞升的。”木偶说着话,被潮蛀的两颊扑簌簌往下掉着碎屑,“可因为您没能飞升,人间要多死很多人。”
责任责任责任!
清沅忽然转身朝房间里走去,气鼓鼓道:“我知道了!”
木偶的话戛然而止,拖着年久失修的机杼回去了。
清沅关上门靠着门板坐下去,到底气愤。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本该今日飞升?可是尘缘未断,她没能度过天劫,这怪谁?
难道不应该问问跟她扯上尘缘的人吗?
她本该无亲无友的命格,为什么要有人做她师父?
零四回去复命,宴山亭挂在树梢半死不活,宴松野坐在树底下语重心长:“早劝你结个契,也免过现在这种情况,受点伤就半死不活。”
宴山亭疼的呲牙咧嘴,闻言不爽:“你说的轻巧,有本事,待会儿回去不要心疼松雪!”
“你……”宴松野语结,“又不是人人都是我与松雪,那么多玄师,不都是傀儡挡灾?”
“不是人人都是你与松雪,所以才有今天的大难!”宴山亭翻着白眼,“要不是门里乱七八糟的人太多,我何必受这个伤?又失约?现在好了,一步错步步错。”
宴松野无言,玄门有人修了邪道,傀儡和玄师本来应该自愿结契,可现在有人强杀修士,养恶傀儡修炼,结果养出来的东西挣脱傀儡丝逃去了听涯渊,玄门出了这种事自然不能叫其他仙门知道,他们只能低调清查,不过到现在都没有结果。
零四走着走着快要散架,宴山亭看到又是呜呼哀哉,“看看,冤家寻上门了!”
“这……”宴松野不解这有什么,“你就跟她解释,是处理急事没能赴约就好了——你不是说她今日飞升吗?傍晚也看到了天劫,怎么她没能飞升?”
宴松野担心的其实另有其事,听涯渊下面本来就封了魔气,恶傀儡躲进去跟下面的妖魔互相吞噬,还不知道要出什么大事,本来山君飞升,山君法宝镇山河出世就能镇压听涯渊了,可山君没能归位,听涯渊的地裂就这么放着,多拖一天就要多一天风险。
原本在哀嚎的宴山亭闻言严肃起来:“这很奇怪。”
这样严肃的表情很少见,宴山亭在树梢坐起来:“我算着时辰断了我们之间的因果,可没掐断。”
“什么?”宴松野也肃然,“不是本该很脆弱吗?她那样的命格……”
“是啊,本该很脆弱”宴山亭抽出头上的青玉玉兰簪,在叶子上写算,“我如今再算,已经算不出来了。”
此话一出,宴松野先是觉得兄长在开玩笑,可宴山亭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