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山亭轻松开口,带着揶揄:“哪里来的小毛贼?”
清沅看着面前这个面容陌生的人,目光先落在了他头顶的玉兰簪上。
“你是谁?”说话间清沅逼近宴山亭,宴山亭看着小狐狸锋利的目光,心里叹气,没有直接回答,道:“是这里的主人。”
这人跟她师父从头到脚没有一丝相似,清沅目光只落在玉簪上,宴山亭见状抽出玉兰簪,丝毫没有露出破绽的自觉,问:“瞧上我的簪子了?”
“是不是你?”清沅夺过那簪子,这样问。宴山亭摇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还没说你是何人?”
小狐狸停顿了很久,紧盯着宴山亭,宴山亭的表情没有一丝裂隙。
时至今日,她才终于知道这人身份,原来她以为的凡人有这样不凡的来历。她被蒙骗多时。
“十年前,我在北面的无名山野捉兔子,那天有一群狼妖追我,有一个人从东面来,自称闲云居士,要做我师父。”
宴山亭嗯了一声,清沅松开他,站到了地面:“十年期满,说花开有时节,缘来则聚缘去则散,一声不吭消失。”
宴山亭又点点头:“是这样不错。”
清沅问:“要是不按部就班呢?”
宴山亭说:“那就都乱套了。”
“……”狐狸眼眼尾委屈出一抹红,那双眼睛瞪圆了,强忍难过与愤怒,叫人无端想要在她头顶呼噜两把,拍拍她一根筋的脑袋瓜
“我问你,你可是青霜长老宴山亭?”
宴山亭叹气,“是与不是,有什么重要?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清沅磨了磨狐狸牙,恨声道:“我那师父是个惯骗,当初不顾我的意愿强收我做徒弟,后来又自顾自丢了我不认,托词于天命,您是堪破命数的大人物,世上最懂天命二字的人,我问您,他这么做……”
宴山亭以为她大概要问她困惑多年的所谓天命了,十年间小狐狸修行一日千里,却总在心境上困顿。他心里叹息,心想十年还是太短,于修士而言弹指一挥,根基不足,到底不足以筑楼台。
可小狐狸清沅问:“舍弃情谊温情,就是大道吗?”
宴山亭极想摸一摸小狐狸颅顶,不过这一面是偷来的,就算彼此心知肚明对方身份也不该如此。
“不是不顾情谊温情,你得知道,江河浩渺,可以倾,溪流涓涓,亦可倾一盏,空盏却不能。”他端起不知多少年前用过的梅花盏,乌黑釉面上一层灰,翻手倒扣,灰尘扑簌簌,干涸多年的杯盏中没有一滴水。
不过有一滴水珠顺着少女稚气未脱的脸滑下去,啪嗒掉在了地板上,溅起了一小片灰尘,小狐狸低下头,不想将泪珠给他看。
她问:“既然一滴都没有,哪里来的十年?”
宴山亭心说,自然也是窃来的,拆东墙补西墙。
他弹指,梅花盏里有了一盏水,翻手很快流尽,“仅有一盏,翻手间已倾尽所有。”
“他没问我愿不愿意要。”清沅平静抬眼,眼角还挂着水珠,“他怎么知道我愿意要一盏水,而不是在山间做一只自由自在的野狐狸?”
“自然是因为你生来不该如此。”
生来如此,又是生来如此!
清沅握紧了手里的玉兰簪,猛地砸到地上,玉簪清脆断开,“我该怎么样,不需要你告诉我!”
“既然是天命,那么何须要他管我?”
宴山亭轻松开口,带着揶揄:“哪里来的小毛贼?”
清沅看着面前这个面容陌生的人,目光先落在了他头顶的玉兰簪上。
“你是谁?”说话间清沅逼近宴山亭,宴山亭看着小狐狸锋利的目光,心里叹气,没有直接回答,道:“是这里的主人。”
这人跟她师父从头到脚没有一丝相似,清沅目光只落在玉簪上,宴山亭见状抽出玉兰簪,丝毫没有露出破绽的自觉,问:“瞧上我的簪子了?”
“是不是你?”清沅夺过那簪子,这样问。宴山亭摇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还没说你是何人?”
小狐狸停顿了很久,紧盯着宴山亭,宴山亭的表情没有一丝裂隙。
时至今日,她才终于知道这人身份,原来她以为的凡人有这样不凡的来历。她被蒙骗多时。
“十年前,我在北面的无名山野捉兔子,那天有一群狼妖追我,有一个人从东面来,自称闲云居士,要做我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