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还在感受那莫名的牵引,希冀穆赫里亚将要出现,扶桑收到了飞花信,不尽渊的封印动摇,摘月楼急召众门徒,天马赶到了巫泽驻扎的绿洲。
这回不能再无视了,扶桑必须得走了。
宋玉见他目光深沉看着自己,莫名有点难受。
扶桑进摘月楼以来,第一次遇见不尽渊动荡,往年不尽渊出事总有伤亡,王公贵族还是平民百姓在邪魔面前一视同仁。这一去兴许就是有去无回。
宋玉向他拱手:“你多保重,等我做完了手上的事就去帮你们。”
此等大事,崇乐必定也严阵以待,随时加入。
扶桑转身走了两步,又扭头回来,最后问了一句:“宋玉,还做数吗?”
宋玉哑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扶桑停下脚步,望着不肯回答他的宋玉。
这一路走来,宋玉有多盼着找到那座山,听到穆赫里亚的消息有多高兴,他全看在眼里。
流沙中遇险,他推开自己的时候,扶桑也想过,宋玉对他也不是全无感情。他本来能走掉的,可他愿意将生还的机会给他。
他还以为,肯这样做的宋玉,对他或多或少有些不一样。
他将生的意义全都寄托在宋玉身上,唯恐他丢下自己脱身,他想,宋玉那样洒脱,怎么样的困境大概都肯想通,也不会太在意是不是被锁住了吧?
但他没想过,宋玉也可能将生的意义寄托在别的地方,别的人身上。
他肯救扶桑而死,却不肯为扶桑留下。飞蛾扑火,也有他要去的地方。
“若我不再强求你,不用权势压你,宋玉,若我平安归来,你我的协约,还做数吗?”
“殿下……”宋玉顿了顿,换了个称谓:“扶桑,我从来当你是好友,从没有憎恶你。”
扶桑点头:“我知道,可我问的不是这个。”
宋玉于是沉默一瞬。他的喜恶泾渭分明,却也偶尔不那么果断说出来伤人的话。
“你不必担心我听到不想听的话会怎么,宋玉,我想听你的真心话。”
“……殿下,扶桑。”他在月下,神情紧绷,因为那种被凝视的感觉又来了。宋玉总觉得这个问题得慎重地回答,关乎很要紧的事情。
苦思冥想半天不明白有什么好慎重的——他对扶桑确实没有那种意思不是吗?
缓了缓,将不安的感觉摒弃,才又接着说:“我从来当你是玩伴好友,终身大事,宋玉其实另有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