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挂着当年那场架太久了,生怕山君计较,就算山君没计较他也想赔偿山君点什么,偿还当年他抓花了小狐狸皮毛的债。
尽管他也被打掉了几片威武的鳞片。
不过这都不要紧,如今他们都长大了,成熟了,不再是会因为一只兔子打架的不成熟幼兽了。俞瑕这样想道。
时序凑过去压低了声音:“一个月前怎么了?”
“一个月前……”俞瑕才要说,猛地反应过来,气愤道:“你不要套我的话,你先告诉我怎么画!”说着又去研究地上的图案:“这里这么连是哪派的画法我怎么看不明白?”
时序看了一眼俞瑕指着的那一块鬼画符才要说话,山涧外一道倩影出现,是山君。
看到山君时序猛地站起身,拍了拍袖口粘的土整理仪容仪表,整理罢又猛地想起来什么往旁边楼上看,看到窗口两个人影,不知道自己刚才着急忙慌整理自己的模样有没有被看见,偶尔有时候尊者实在小气,可已经这样了,又不好在山君眼前丢面子,于是一边心虚一边有点拘谨朝清沅拱手:“山君。”问完好又下意识看了一眼窗口的人,只觉得自己这会儿手忙脚乱恐怕怎么做都是错的。
山君点头,俞瑕跟着站起来不满瞪了时序一眼,也跟山君行礼。
楼上二人等了山君一会儿了,人齐了,时序要跟着上去,被俞瑕扯着袖子:“你还没跟我说喜相逢怎么画呢!”
山君闻言回眸,似乎对喜相逢起了兴趣,时序清了清嗓子尴尬一笑,避开山君目光有点不自在地低声朝俞瑕说:“晚些时候再跟你说,先谈正事!”
俞瑕看多了时序糊弄人,还要说什么,可已经到了明月仪跟俞彰跟前,不好再说不好见人的事情,只能再忍一忍,迈了一步走到俞彰身后欲言又止,想叫时序给他保密,而时序已经凑到了明月仪身边,很有自觉地站在离山君远一些的一侧咧嘴装傻,明月仪睨他一眼,他说今天天气不错。
山君和俞彰神情肃穆立在一侧,谈事情的时候俞瑕时不时给时序使眼色叫他记得教自己喜相逢,时序任由他眼皮抽筋,自顾自在旁边侍候明月仪茶水。
这回要去的地方有几分凶险,今日三人在此议事正是为了这件事,说完正事山君要走了,时序刚想说我送送你,才诶了一声,又想起自己不方便,于是顺口打发俞瑕:“你送送山君。”
俞瑕不满:“你怎么不去送?”他也是客人,怎么就要他去送了?
山君说留步,不必送了,时序有点尴尬,心说还不如不开口,他咳了咳:“尊上,我……”到底也不知道该解释说方才开口是碍于礼数还是说我去送送山君。
明月仪好似没看见他的为难,端起茶盏又饮了一口。
清沅见此说自己先走了,俞彰自觉跟上:“我们也回焉支海,恰好与山君同行。”
他朝俞瑕招了招手,俞瑕却还记挂着喜相逢依依不舍,被俞彰带走了还频频回头,却看见时序更加不舍,很怕他们走般,而尊者已经虚虚撑着下颌侧目看向心虚的人。
俞瑕恍然大悟——时序有难了。
于是俞瑕心里舒服了一些,投之以一个同情的目光,要时序好自为之,千万留着命等他下次来学喜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