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应话，冉染无声地盯着墙上还有30秒到点的钟。
早一秒开始工作都是世界对她的亏欠。
所有人静默着，有些人是心知肚明，一起等那30秒过去，有些人是不明所以，但不知该说什么。
场面有点尴尬。
叶时晚和季缘北一个正襟危坐，一个军姿端正，对面冉南词和冉染一个坦胸露ru，一个披头散发。一个诡异的景象很不合时宜地出现在叶时晚脑子里——扫黄行动。
这30秒过得，有些煎熬。
“咳咳。”秒针指向12的瞬间，沈憾站起来，走过去一手拽一个，把冉南词和冉染从沙发窝里捞出来，率先走进了录音室。
“嗯……请问我需要做什么吗？”叶时晚看着他们各自落座，有些不知所措。
“嘶……”冉染这才想起还没给叶时晚安排工作，这部广播剧本来是安排妥当的，结果沈憾的搭档突然重病，不得已解了约，这才聘请了叶时晚来顶替。
这会儿让他临时上阵恐怕有点困难，何况他都还没拿到剧本。
但是人都来了，总不能不用。
冉染想了想，先让助理去给叶时晚印一份剧本，然后让他先跟着沈憾进录音室，熟悉一下设备，顺便学习一下录音的流程。
“沈憾要先把上次的部分完善一下，你可以先在他旁边听着。然后看看剧本，一会儿试一下看看效果。”
想了想又嘱咐了一句，“不用着急，第一次录，咱们不用追求完美，后面熟悉了就会顺利很多。”
叶时晚坐到沈憾旁边，看着他调试设备，默默记着每个按键的功能，沈憾注意到他的眼神，笑了笑，说道：“我一会儿帮你调，不用担心。”
叶时晚不好意思再盯着了，看向自己手里的剧本，想着自己的阅读速度在沈憾录完这段的时间里应该可以大概把这个剧本迅速过一遍。
然后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
沈憾录音时的声音和他平时说话的声音完全不一样，不再是无尽的温柔，而是充满青春少年的野性，清脆而热烈，偏偏又带着一些青春变声期的浑厚，把叶时晚直接拉回大学校园。
太好听，太独特。
叶时晚听得入迷，手里的剧本那是一个字看不进去，满脑子都是沈憾的声音。
他几乎完全把自己代入进去，好像他对面真的站着小说里那个少年。
那一段到了末尾，那少年最后轻轻发问：“要一起回家吗？”
叶时晚不自觉地接了一句：“走。”
随即很快反应了过来，瞬间红了脸。
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紧张地看向旁边的沈憾，希望他没听到他说的那句话。
但是很不幸，对方听得清清楚楚，此时正挑眉看着他，眼角都带着笑意。
叶时晚迅速开一个话题缓解尴尬，“你会伪音？”
沈憾点点头，“会一点，但是只会男声，女声做不到。”
声音变回了平时那样的温柔，几乎没有任何卡顿。这叫会一点？这听起来根本就是两个人的声音！
沈憾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跟冉姐待久了自然就会了。她可以伪出各种声音。”
沈憾刚来天光那会儿，天天被冉染吓死。明明就四五个人的房间，硬生生塞进了几十个人的声音，还不止，有的时候还有鸟鸣，有猫叫，有蛇信子的嘶嘶声，有老虎狮子的吼声……
什么工作室，分明是动物园。
后来发现就是冉染闲着无聊自己在那玩儿罢了。
久而久之，沈憾也耳濡目染，选择性地学会了一些伪音。
“太强了……”叶时晚感叹一声，这个导演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好东西。
沈憾那边录完了，叶时晚也在休息的间隙把剧本过了一遍，觉得这文不错，于是顺便还看了一眼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