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既白痛哭出声,他在那一刻溃不成军,他不想告诉顾一铭,这是他最后的防线,也是他的保护膜。
他只想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爱不该要求回报,这么多年沈既白一直这样催眠自己,他主动蒙上了自己的眼睛。
这样的话,即使有一天顾一铭离开了,他也可以很潇洒的假装不在意。
他就像烈阳下蜷缩起来的树叶,卑微的藏匿着那一点可怜的真心。
可是现在沈既白满身盔甲被丢弃的一干二净,最后只余狼狈。
他无言地流着泪,拽着薄被往身上盖,在那一刻他想变成一只乌龟,把自己缩起来,不要再袒露在这个人面前。
“乖孩子,”顾一铭听到了想要的答案,心中澎湃不已,他拨开沈既白试图捂住脸颊的手,用力亲了下去,低声说道,“喜欢我是什么丢脸的事吗?你哭的我心都碎了。”
沈既白想,他是个倒霉蛋,他变不成乌龟。
何况即使是在意乱情迷的时刻他也能精准地捕捉到顾一铭的情绪和话语,于是他很轻的摇头,哽咽着说:“喜欢你、我、很幸运。”
他太可怜了,也太可爱了,谁说沈既白不会聊天?谁说沈既白安静?他的真心快要震碎了顾一铭的心。
沈既白短短的几个字听在顾一铭耳朵里仿佛是给他打了鸡血,震得他血液沸腾,这是对他最大的奖励。
顾一铭心里的感觉很奇怪,酸酸涩涩的,被饱胀的情绪所填满,他像是在暗无天日的囚牢里终于看见了缝隙里的光,带着朝阳生命的气息,递来了自由的信号。
他仿佛一下子有了依靠,有了为非作歹的底气,再也难以忍受独自一人徘徊在深夜里难以入睡,他自私的想把沈既白也拉进去,拉入自己茫然无措的情感世界里。
只要沈既白不想离开,他什么都愿意和他共享。股份和金钱对他来说是最不重要的东西,他愿意和沈既白共享往后余生的生命,共享爱情,共享喜怒哀乐在往后的每一天里。
顾一铭搂着沈既白安静了几秒,然后开始轻柔地和他接吻,捂住了他略显靡艳的眼睛。
沈既白无力的攀着顾一铭,撞碎的鼻息喷洒在顾一铭的脸上,又染上杜松子的气味,盘旋在整个卧室里。
这个小小的房间就像一个正在盛开的花园,你能感受到的除了满室的清香,还有对生活的积极和热情,毕竟珍贵的花朵只会开放在肥沃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