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磁学?”贺疏问。
方一鸣肯定道:“对,就是那题。”
贺疏哦了一声,说:“我瞎写的。”
“没事没事,江湖救急。”都这个时候了方一鸣也不在乎贺疏是不是瞎写的了,只要能让他卷面不再空白就行。
他拿着贺疏的卷子,看到贺疏那几条宛如神来之笔的解题步骤,说茅塞顿开有点夸张,看懂这题怎么写了是真的。方一鸣自己根据贺疏的解题步骤算出了答案,道完谢才想起来,啧,不对啊,他贺哥的物理不是经常蝉联班级倒数第一吗?他怎么能把关键步骤写出来的?
为了逃避方一鸣的逼问,贺疏拿起课本假装很认真地背古诗。他不说话的时候周身气场两米开外,让人感觉一靠近就会被冻伤。
当然也不乏有冒着被冻伤的风险靠近贺疏的,比如大清早来收作业的物理课代表薛深。薛深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个子中等的男生,最热衷的事情就是为人民服务。这个人民包括老师,自然也包括a班全体同学。
来收作业的薛深朝他们走过来,看见奋笔疾书的方一鸣,自动略过他到了贺疏课桌边。贺疏拿出被他满是错误答案的卷子,潇洒地往桌上一放,班上的女生当即:“啊啊啊他好帅啊。”
对这一切习以为常的贺疏淡定地继(假)续(装)学习,薛深抽走他的卷子,看见卷子上鬼画符般的字迹,吐槽道:“贺哥,都说字如其人,你这字能不能往你这人的长相上稍微靠靠。”
贺疏对此不置可否。
过了一会儿,班上女生的尖叫声再次响起。借着课本的遮挡,贺疏漫不经心地往尖叫声的源头看了一眼,然后就看见了从教室门口往里这边走来的林饮溪。
林饮溪暂时没有附中的校服,就穿了一件白色衬衫配上西裤。他那件白色衬衫的领口随意敞开着,原本应该背着的书包被他拎在了手里,是稀松平常的打扮,贺疏却多看了一眼。
似乎察觉到贺疏的目光,林饮溪放下书包,在贺疏的桌面上敲了一下。接着,林饮溪抽出他手中的课本,转了个方向给他放了回去。
“你书拿反了。”林饮溪说。
他这句话说完,贺疏听见前排方一鸣的窃笑声。他踹了一下方一鸣的椅子,又扭头对林饮溪说了句谢谢。
早自习结束,所有学生开始收拾东西“搬家”。月考的前三十名留在a班考试,除此之外的人都得被依次“流放”到各大班级进行考试。附中在h省,不兴那些高考大省(比如s省)的魔鬼教学制度,只会偶尔以这样的形式给各班学生一点压力。
由于林饮溪是转学生,他被分在了最后一个考场。这里的学生大多是国际班的学生,其中不乏有仗着自己家里有钱来附中混日子的。当然也有几个转学生,林饮溪后座的同学就是这种情况。
第一场考试还没开始,最后一个考场的这些学生大多就开始了打小抄的预备工作。林饮溪前面坐着的一个女生转过身来,问他到时候能不能给她传个答案。
林饮溪委婉地拒绝了她的请求,女生有点不高兴地努努嘴,还是没说什么。旁边几个同样成绩不好的纨绔子弟看不惯林饮溪的行为,开始冷嘲热讽:“切,装什么清高,都是最后一个考场的,谁还不知道谁了。”“就是,那么漂亮一女孩请他帮忙都不肯,真是瞎了眼。”“嗐,和这种人计较什么,他这种人,活该待在最后一个考场。”
坐在林饮溪前面的那个女生没想到事情发展成这样,在几个纨绔子弟离开之后向林饮溪道了歉。林饮溪从小到大听过这样的评价多了,说了句没关系,根本没放在心上。
考了一上午的试,林饮溪中午去食堂吃饭,不巧碰见了先前对他冷嘲热讽看不起的那几个纨绔子弟。他们聚在一起议论着林饮溪,声音大得整个食堂都能听见。
纵使林饮溪再脸盲,也凭借他们议论的内容分辨出他们就是先前那群人。听他们说到自己的成绩配不上进a班时,他淡漠地一笑,心下已经联想到等月考成绩出来那群人被打脸的惨状。
安静吃午饭的林饮溪不管,不代表a班的其他同学不会管。就连平时看起来脾气温和的薛深也咽不下这口气,开口回呛道:“说人家配不上进a班,自己还不是连a班的门槛都踏不进去。”
“老子骂林饮溪,关你什么事?”纨绔子弟不满地扬起了巴掌。
没等他这一巴掌落下,那边就传来教务处朱主任的声音:“哪个班的学生,不仅自称老子,还敢打人。”
朱主任是个尖嘴猴腮的秃顶老头,自带奸诈气质,附中的学生见到他都绕着走,生怕这位挑剔的朱主任抓出自己哪里不合规矩。那几个纨绔子弟也是仗着朱主任向来不在食堂出没,才敢为所欲为,如今见了朱主任,脚下跟踩了风火轮似的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