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他登上轿车,摇下车窗,猛地发现,原来二楼灯在他们进屋前,就亮起来了。
这里只有小时工来上门打扫,除厉永奎外,再无人居住。
秘书心里起了万般猜测,难道,厉总这是偷偷摸摸金屋藏娇了?
厉永奎走上楼时格外缓慢,并不是因为醉,好像在有意延长时间。
二楼尽头的扶手旁站着一个人,看不太清楚表情,身形高而瘦。
韩思农正在等他。
厉永奎咽了咽喉咙,条件反射性地紧张起来。
“我……没有喝醉。”他开始解释。
韩思农居高临下,目光也隐藏在半暗的光线中。
“我知道。”他低低地说,“你不是那种没有节制的人。”
厉永奎已经登上最后一阶楼梯,他们站在了同一水平线。
“谈得很顺利,不出意外,下周就能把所有协议签好。”厉永奎说。
他并不是在邀功,而是出于本能,渴望找到话题交谈,即使是向韩思农巨细无遗地汇报。
“幸苦了。”韩思农笑了笑,“那早点休息吧,小深。”
话落,他似乎要转身回房。
“等等——”厉永奎略带仓皇地叫住他。
“怎么了?”韩思农调转过来,有些不解。
“你是特地在等我吗?你不是准备今晚坐飞机走吗?”
韩思农恰好站在壁灯下,周边的家具和装饰物,彷佛隐去了,独独将他框出来,像在梦中的那个人。
“计划临时有变,我改了机票,明天走。”
听见这个回答,厉永奎心中不免失落。
他到底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
韩思农,如今有家有室,是他不能再染指的了。
“去洗澡,好好睡上一觉吧。”韩思农替两人终结了对话。
厉永奎洗完澡出来,囫囵擦了下头发,水滴顺着发梢滴落至肩头,洇深了睡衣。
他睡不着,一旦意识到韩思农与他只有一墙之隔,根本就辗转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