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累,心力交瘁那种累,可他依然不愿意轻易退出。
韩思农有心伤,与他相处,必然要如履薄冰。他们如今脆弱的关系,就像被封冻在冰箱里的那层冰,摇摇欲坠,有随时需要被清理的危险。
韩思农被齐婼浅的几通电话催走。
“我绝对不会背叛你。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在韩思农低头换鞋时,厉永奎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韩思农毫无波澜,换好鞋,沉默地走了出去。直至他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在门后,厉永奎才踱到阳台,等待他出楼道,再目送他上车。
无论韩思农对他多残酷,只要自己能够看着对方,眼底,就会不自觉流露出柔软的光。更何况,是他一厢情愿,死皮赖脸也要抱住韩思农这棵树。
他彷佛只有依附在韩思农身上,才能汲取到活下去的养分。
又是一年春节将至,悦达员工们都盼着春节假和年底奖金分红,可悦达高层,没人能展露出顺心表情。
股权过户虽然完成,可悦达理应打给对方的钱,依然没有全款到位。正如凃槐担忧的,悦达账上资金确实紧张。
齐婼浅是做好要用过桥贷撑的准备,韩思农也不反对。冯峰拿出过桥贷方案,现在就是要找能接手的贷款方。
银行,虽然利息低,但商业贷申请审核手续冗杂,批下来到帐的这段时间过长,悦达目前是等不及了。
韩思农恍然间发觉,自己竟然陷入了同当年耀敏一样的境地。
虽不至于一筹莫展,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厉永奎没有如往年那般,告假回老家,出乎意料地,他向韩思农申请,去一趟香港。
理由是,有一家港资信托机构,对悦达的过桥贷方案格外有兴趣……如若他亲自去游说,也许能达成合作。
韩思农想了想,决定同厉永奎一道去。
厉永奎讶然,站在韩思农的办公桌前,半晌才知道确认。
“真的吗,你要同我一块儿去?”
韩思农只是盯着电脑,回答地一板一眼,“是,我是集团ceo,去的话,诚意更足。”
厉永奎是得了老东家的引荐,才能搭上这条援线。这家信托基金,叫做红龙,欧洲某大银行在港设立的。
离开香港后,厉永奎并未将以前的资源搁置……虽然在实习期他的人际交往不算热络,但好歹自己也有些名头份量,金融圈里又特别讲究人情保荐,前同事们自然乐得与他保持联系。
港岛的阳光、热度,在冬天也丝毫不减,踏步在这座城,能被回忆骤然裹挟。
中环金融中心,依然威风八面,人才济济,是记忆中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