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永奎在等电梯,好像没有看见她,穿着深灰色风衣,里面是套装黑西服,矜持淡漠,长身矗立,她一眼就能将他同普通人区别出来。
她立时就明白了,他是来看韩思农。
她没有上前去同他打招呼,只是盯着他,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复杂感觉。
厉永奎进电梯,出电梯,一路目不斜视,走进韩思农待的病房。齐婼浅特意拉出一段距离,跟在他身后。
她止了步子,门虚掩着,从缝隙里探,里面发生什么,一目了然。她明明没有必要这样做,可那份萦绕在心间过久的怀疑,忽地长势汹涌,越压抑越庞大。
韩思农躺在病床上,输液的时候,他一般都会睡着,所以,并不知道有来人。
厉永奎站在床头,一动不动,凝视韩思农。
虽然厉永奎什么都没做,齐婼浅却提心吊胆。她觉得有一种暧昧的暗涌,像是情愫,又像是思念。她说不清楚,只下意识觉得这不太好。
明明她才是合法妻子,怎么这场景本末倒置过来了,自己倒变成了个窥伺秘密的局外人。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厉永奎显然吓了一跳,愣怔地看着她。
“厉律。”齐婼浅若无其事地笑。
“齐董,别来无恙。”厉永奎很快收敛起异样,扬起嘴角,堆出礼貌周到的笑意。
韩思农似乎被响动吵到了,动了动眼皮,有醒来的迹象。
齐婼浅俯下身,装作检查输液,这样,韩思农睁开眼的话,应该能先看见她。
其实,这是很无谓的小动作,但她出于本能的,想要抢占高地。
厉永奎自觉退后了些,站到靠近窗边。
韩思农终于是醒了。
“醒了?”齐婼浅将笑容摆得恰到好处。
韩思农滚了滚喉结,正想说话,目光却不带遮掩地越过齐婼浅,定了定,才收回来。
齐婼浅怎么可能没发觉,她觉得心上短暂痛了一下,语气尽量保持轻快平和。
“厉律也来看你了,你可是我们的主心骨,这么多人担心你,你得快快好起来呀。”
韩思农神色迟滞,最后只「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