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雪负责人在电话里支支吾吾告诉严英,政府决定引荐另两家投资机构注资,再设立托管公司,共同经营天山雪。
严英大为震怒,好在他尚存风度,咬着后牙槽,问了个一清二楚。
这两家「程咬金」机构,均是他们耳熟能详的——红龙和若恩。
严英不得不怀疑,厉永奎又在故意阻碍,他没法迟钝,中这种暗算,也不是第一回。厉永奎挑着特定时间出手,就是为了得意洋洋地恶心对手。
韩思农倒是比他沉得住气。
韩思农看着气急败坏的严英,脸上出现「别担心」的温和表情。
严英望着他,愣了半晌,脑子里变得一片空白。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严英按捺不住问。
“直接会会他们吧。”韩思农抿嘴笑笑,“既然能跟天山雪谈,为什么不能跟红龙和若恩谈呢?”
严英略带怀疑地盯着他,而后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你是自负还是自信。”
韩思农耸耸肩,不置可否。
厉永奎带着另外三个人组成的收购团队于星期五降落至乌鲁木齐。
区主任带着秘书接待他们。厉永奎红着眼睛,一看就是状态不太好。
区主任是个脸黑的高个子,汉族,叫高川,颇为热情地搂过厉永奎的肩膀,想要同他示好。
“厉总,一路都还顺利吧。”
厉永奎僵硬地笑了笑,尽管状态不佳,脑袋还是机敏,他不动声色地挣开高川。
此次会晤,自然是为了天山雪。他早就闻到风声,韩思农有心要一展拳脚,将商业版图扩展到北疆。
这次,他并不单单是为了莽撞的报复,饮料行业的确是颗冉冉上升的新星,投资对了,市场回报率势必喜人。再加上,他拉来同伙,分担去一部分风险,两全其美。
他的做法按照商业规则来衡量,并不过分,当年韩思农要求他压图友邦,对星木发起收购时,也是这种大同小异的做法。
现在,他只不过原路奉还罢了。
厉永奎这边有行业内最强的精算师,将对标提价方案做得非常完美,几乎不会有人拒绝。
他是专业投资机构的领头羊,再怎么想要跟他较量一番,首先要掂量下自己的资本,其次必须拿出百分百本事。否则,只有落花流水,夹着尾巴灰溜溜退场的份。
但谈判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谈清楚的,还有许多细节,以及各种合同文件、公司章程,需要坐下来好好研磨。
厉永奎在乌市奋战了三天,同时,韩思农那边,也在同天山雪周旋,积极增添垂涎条件。
两方刀不见刃,王不见王,暗地里斗得热火朝天。可到了第二周,天山雪忽然提出开股东大会进行讨论,收购进程便按下了暂停键,双方一下子均无任何进展。
厉永奎斗出了倦意,让团队成员驻守阵地,自己一鼓作气跑去了喀纳斯,想看看白哈巴的日出。
结果,当他一路颠簸,坐着区间车到达白哈巴,步入村庄后,内心直呼上当受骗。
到处都是成团密实、一无所知、嗷嗷待宰的游客,商业化的开发程度之集中,令人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