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韩思农那边被高川第二次坐地起价,他都还蒙在鼓里。
近来,他除去将精力放在天山雪收购项目外,还得关注老本行,二级市场。
一方面他要紧盯外盘美股,同时还要跟踪自己的国内盘,游资最近动得厉害,招数出得措不及防,经常让他吃函。
他心里虽然想着配完仓就赶紧去做想做的事,可大a实在太玄乎了,像有妖风在刮,风向无法预测,完完全全的「空穴来风」,常常掘到的金,又得原封不动吐回去。
从悦达退出后,他发现曾经握在韩思农手上的项圈,变成了如今被二级市场锁住的黄金镣铐。
他好像总脱不开身,好像总在为自己的沦陷找理由。
在韩思农没有弄岐山前,他只会因为工作视察逗留,并不打算将江城作为自己的驻扎地。
但韩思农来了,他又有什么理由,不去霸占一方呢。
为了保持身材,他有慢跑的习惯,工作再累,也能坚持。跑步其实也是一种放松,能够暂时放空,只需关注步伐和配速。
人在那一刻,会变得无比纯粹。
前方,只有终点。他不用再被其余情绪折磨,迎头向前,跑向终点便可。
他常常沿着绿道跑步,跑到w大校外,路过凌波门栈道。
他会停下来,望向泛着暗光的湖面。
在很久很久,久到几乎他也快忘了的以前。那时,只要下雨时间过长,湖水便会泛滥,汹涌弥漫至路面。
湖里的鱼儿跟着逃出来,w大的学生们,还有周边学校的学生们,不惧雨水,像是起哄,又像是为了解闷,聚集在一块,淌水捉鱼,好不快活。
韩思农怂恿他一起荒唐。他略带犹豫,可架不住韩思农的花言巧语,随着他一块儿扎进大雨里。
雨不是一般大,都赶得上在香港的台风天,下得暴雨。他们迟了,鱼没抓上,却被浇成了实实在在的落汤鸡。脚下的水流湍急,几乎像河。他趔趄了好几次,差点跌进水里。
韩思农伸出一支胳膊,叫他,好好抓住。
他想也没想地就抓了上去,然后,韩思农抬起另一边胳膊,搂住了他的肩。
雨水和掌心的温度,隔着衣料,渗入肌肤。
他不敢侧头,只敢用余光打量韩思农。
韩思农被淋得那么狼狈,却依然有沉稳、无所谓的脸庞。因为看得太入迷,他又踉跄了一下,差点连带着掼倒韩思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