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缓缓关闭,将韩思农最后一抹灰色身影,阻断在外。
空气里似乎还有韩思农的余香,厉永奎微微蹙眉,目光下垂。在略有凹陷的皮质座椅内侧,有一块不太相称、突兀的阴影——韩思农落下了一只手套。
厉永奎伸出指尖,勾出了那只孤零零的手套,柔软,真的很柔软。大概揉碎了的心,也比不过这般柔软。
韩思农进屋时,发现室内灯光辉煌,他隐隐觉出些反常。
“哇,去哪儿混了,现在才舍得回家?”一个凌厉戏谑的女声飘至他跟前。
韩思农皱眉,望着眼前的「不速之客」,不满问:“你怎么不打声招呼就来了?”
齐婼浅努努嘴,一边在灯光下欣赏自己的美甲,一边怼他,“我回来看儿子,又不是来看你,这是我的权利!”
韩思农不想理会她的霸道逻辑,皮笑肉不笑,“看完了吗?”
齐婼浅斜他一眼,“他要我今晚留下来,小炜太想妈妈了,有很多话要跟妈妈说呢!”
韩思农无语,知道齐婼浅是想为难自己……
但他从来对她没辙,只好退让,妥协道:“那我叫阿姨帮你把客房铺好,你就在这里睡一晚吧。”
齐婼浅露出个「这还差不多」的胜利笑容。
韩思农走去厨房喝水,齐婼浅跟在他身后,非常八卦地揶揄,“喂,这么晚了,把儿子一个人抛在家里,打扮得人模狗样的,是不是出去约会了?告诉我,有没有新欢?”
韩思农不屑于回答这种无聊问题,反问:“你呢,跟你那位德国小帅哥,处得怎么样?千里迢迢突然杀回来,他同意了吗?”
齐婼浅转到他面前,眨眨眼睛,“劳烦你关心,人家现在升舞团首席了,我们感情好得很,怎么,嫉妒了?是不是以为全天下没男人了,我光对你念念不忘啊?”
韩思农耸耸肩,敬谢不敏。
“韩思农,你最近有没有照过镜子?”齐婼浅翻了个白眼,“你可别太自信了,你已经老了,没当初那么好看了。”
韩思农眯起眼睛,正想接话,却发现齐婼浅的目光越过了他,有些发直。
“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