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永奎有还未过期的申根签,一旦出门在外,护照绝对在身,是他不知不觉间养成的习惯。
南岛没有直达法兰克福的航班,需要从其他城市转机。两人捧着手机,在中外各大机票网站埋头搜索,有商有量,终于订好合适航班。厉永奎低头太久,揉着酸麻的脖子,扭头望向窗外,天光蒙蒙。
“你要不再接着睡吧。”厉永奎对韩思农十分过意不去。
扰人清梦,算得上「混账」行为了。
韩思农笑笑,从沙发上起身,去冰箱里搜出两瓶气泡水,递给厉永奎一瓶。
“我现在不怎么困,睡不着……”韩思农站在窗边喝水,“等到实在困了再说吧。”
厉永奎握着玻璃瓶,指尖微凉,他搁下水,向韩思农走近。韩思农转过头来。
厉永奎觉得自己心跳很快,凝结在瓶子外的水珠蹭在指尖,化成水,触到了韩思农白得过分的肌肤。
韩思农没有躲避,表现得满脸平静。厉永奎借着微光,依稀看见对方眉心微微蹙起。
或许是因为凉,或许是因为触碰,或许两者皆有。辨别不清,就像此刻,既压抑又亲昵。
“韩思农……”厉永奎靠得更近了些,大胆将唇凑在韩思农颈间,呢喃叫对方的名字。
韩思农耳边的呼吸凌乱,唤他的声音带着渴求。
「声音」真是奇妙的东西,明明无形,却好似有温度,甚至因为语调变换,会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爱你……”厉永奎怜惜地抱住他,再次重申。
“等我回来可以吗……能不能等我?”
韩思农闭起了眼睛,没有开口的打算,却任对方搂着。
午饭过后,厉永奎就得往机场赶。离开时,韩思农正在处理电话公务,两人只能互相打了个手势,算作告别。他提早下楼,独自在酒店大堂等网约车。
此时,大堂中央传来一阵喧哗。人们被这喧哗吸引,不少行色匆匆的面孔,都忍不住停下来凑热闹。
厉永奎没往那吵杂的中心望去,可那泄愤的撕扯和咒骂实在太有穿透力了。
他竖着耳朵,竟也听出了个大概。
应该是债主来要债,这负债的是个赌棍,成天不着调,到处躲债。债主好不容易逮着了他,现在正跟他激动掰扯,逼着这赌棍按照欠条来,先把利息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