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思农觉得简直是无理取闹,他已经放弃同苏素的正常沟通方式了。
他撂下狠话,如果苏素坚持一意孤行,作出这些决定……他不仅要告她,他还会找媒体大肆宣扬这不可外扬的家丑,不惮撕破脸,让韩庭到死都没法体面。
苏素似乎真被这说法骇住了,或许还有儿子冷酷无情的架势。她顿觉委屈,开始放声嚎啕,企图以悲怆逼儿子心软。她一面骂他混账,一面又在挽留他,希望他发发善心,尽孝床头。
韩思农不买账,鄙夷地盯着她,对她演绎的大哭大闹,无动于衷。
“够了吧,让小炜出来。”
话音刚落,重重一声闷响,像是什么物体滚落,从屋内某处传来。
韩思农还未反应过来,苏素想到了什么,大惊失色,忙不迭向二楼奔去。韩思农隐隐意识到,大事不好,遂紧随其后。
情形比他能猜到的还要糟糕。
韩庭一脸狼狈地摔倒在了厕所里,大概是为了解手,没站稳。裤子褪了一半,露出白惨惨、瘪下去的老化臀部。他僵直地躺在冰凉的瓷砖地上,连扭动挣扎的力量都没有。
韩思农都不忍直视这副悲惨、坏死的形态。
韩庭因为受到疾病折磨,肌肉萎缩退化得厉害,腿脚不利索。前段时间已经从楼梯上摔了一次,摔得差不多背过气,他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突然脑袋又清醒了些,一直要求妻子将孙子召回来。
这一摔,又将他摔进了将死不死状态。
韩思农还是绝情得不够彻底,存有着恻隐之心,他叫了救护车,并协助苏素去了医院。
等到办完住院手续,他一心又系着儿子,便从医院直接打了辆车,回宅子。
韩思农赶回去,撬开房锁,发现儿子已经歪斜在床上,合衣睡着了。得亏韩炜是个心大的小孩,没受到什么影响,韩思农总算松了口气。
他疲惫不堪,看了一眼手机。置顶的聊天框是厉永奎,有几条未读消息。
厉永奎在很多个小时前发了个问号,隔了一段时间后,又发了个讨饶的表情。
最近的一条信息是,生气了?你没那么小气吧。在「吧」字的结尾,附上了个悲哀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