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双双失语,因为困顿沉默着。
“一开始就走错了。”严英说,“都怪我,不该逼得那么急,非要去美国上市。”
崔了了从丈夫的口气里,听出了他的自责……如同碰上了一个烂尾工程,最后只有无望的崩盘。
可当时,她只以为,无外乎是财产缩水,生活水平下降点儿。婚后这些年,她始终靠着浪漫的艺术家之心过日子,并不太在乎俗世的柴米油盐。
他们都有家底,依然能维持富裕水准。她甚至产生一种庆幸,严英事业受挫或许是柳暗花明,他可以缓口气,把心思转移进家庭。
崔了了放下手机,揉了揉因为低头太久而酸胀的后颈。
她通过关键词,搜到了一则和岐山江苏分公司有关的刑初案件判决。
判决结果上写犯案者构成职务侵占罪,主动投案,如实交待了自己的罪行,并供出了共犯,依法予以从轻处罚。
主犯姓欧。
崔了了想起来,严英从纽约回来后萎靡不振,连手机都是她在帮忙充电。
某次,她无意中发现,严英的来电纪录里,有一个特别频繁打进来的号码,标注就是欧经理(苏分)。
难道严英真……沾了不该沾的,他也沆瀣一气,脱不了干系?她不敢再往下想,怕越想越危险。
崔了了恍恍惚惚过了一天,在傍晚接到一通未保存号码的来电。对方「喂」了一声后,问她是严英的妻子吗。她忽而生出警觉,直接挂断,将号码拉黑。